看出了白名鹤反应古怪,兴安又说道:“这不是冒险,而是有十足的把握。论起下毒来,东厂药局最出名的不是救人,而是下毒。有暗中派出的人,他们无论是埋伏,还是放火,都不可能伤到你我半分。”
“那就去!”
白名鹤心说,兴安都不怕,自己再不去怕就是小气了。
广东文官集团原本就是一个死结,这里与福建不同,因为这里上下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如果文官集团有任何的哗变,那么引发了京城朝堂之上的连锁反应话,对自己在广东要作的事情极为不利。
可能就是当今万岁都会受到影响。
“那钢坊?”兴安又在问白名鹤了。
“好吧,一直去看看。不过路程可是不近呢,从这里到灵山县估计要两三天路,只去看一眼他们试验性质的开试炉,真的没什么意思。”白名鹤虽然同意,可紧言语之间还是不怎么想让兴安过去看。
兴安却摇了摇头:“你却是不知,精钢对大明意义着什么?”
“如果我不知,就不会万金求一个匠了。”白名鹤怎么会不知道,反过来讲,整个大明还没有谁能够比白名鹤更明白,钢铁对于工业体系的重要性。
兴安想一想也是,可他来这里可不仅仅为了一个谋逆的案子,他是要代表大明皇帝来看看白名鹤在广东到底作了些什么,对整个大明有多大的影响。不过眼下白名鹤既然已经同意去看试炉了,那么也没有必要作口舌之争。
另一边,广东商帮很快就收到了白名鹤的回信。
很清楚的告诉他们,为了数万依靠广东商帮生活的百姓,是愿意赴宴了。而且日子就当在当天下午,信中明确的表示,宴会不需要太大规模,只需要诚意。
参加宴会,白名鹤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樊良,一个是白宏。倒是兴安暗中调动了数百人,还有一个和白宏一样穿着仆役衣服的人,这是东厂的用毒高手,有他在兴安不相信还有谁可以从容的下毒。
广东商帮的老帮主,坐在正堂之上,他身边一个年轻的女子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两样水果。
这两样水果,如果白名鹤看到了一定认识。
一种名为余甘果,就产出广东当地。历史上,就是眼下白名鹤这个学生,朱见深的孙子朱厚照,在下江南的时候吃过这种水果,并且封此果为皇帝甘。也作为广东名果,既然是宴会,肯定是要摆上些有特色的东西。
而另一种水果,却是后世白名鹤喜欢的。但不是喜欢吃,而是喜欢其果汁。
这种水果在眼下的时代是产自广西的,名为刺梨。
“你安排好厨房之后,就走吧。爷爷给你准备了一条船,你先逃到福建,再从福建出海。那岛上应该可以有一个容身之所,爷爷追随老爷五十年,眼下是尽忠的时候了。”老帮主姓方,真名就姓方。
最简单的一个名字,叫方书。
他的孙女叫方琴。可他们却没有用过本命,一直以来的名字都是姓常的。
年轻的女孩开口了:“爷爷以为,我有机会活命吗?虽然说那白名鹤是我们的大敌,但就琴儿所知,他至今没有对主母用过刑。而且为人也有可圈可点之处,我落在他手上,或许死的还能痛快些,如果落在东厂或者锦衣卫手上,怕是想死也难。”
方琴这话就是在告诉老帮主方书。
一个少女落在东厂与锦衣卫手中,这个想死都不容易,生不如死会有多可怕。
方书有些犹豫了,因为他知道孙女说的丝毫也没有错。可能会比想像之中更可怕,这时方琴又说道:“白名鹤此人虽然声名极恶,却是顶天立地之人。孙女很是佩服,可惜如果他不死,就没有办法救出主母。杀这样一个人,本身就是失德。孙女用自己一条命陪他一起死,却是一举多得。”
方书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方琴又说道:“白名鹤他不会怀疑我,所以我们更容易得手。黄泉路上我有他作伴也不算孤单,也正好给他道歉了。爷爷,琴儿永可一死,也不愿意逃出大明,死大明也比流露他乡好的多,更何况未必能够逃出去。唯一的就是,白名鹤一死广州城大乱。我哥哥才有可能带人救出主母,一路向西,自然就有了活路。”
“去准备吧!”方书没有说反对,可也没有支持。
方琴施了一礼后下去,银牙紧咬,默默的下定了决定。
而这个时候,白名鹤也距离方府只有两条街了,报信的人已经赶了回来,方书用力的一握拳头,深深有吸了一口气,大步向门外走去。
以白名鹤的身份,方府有些身份的人都要到门外去迎接。并且要大开中门,鼓乐手准备。地上还要铺设地毯,甚至地毯两边还有手持香炉的侍女。方书绝对要白名鹤相信自己的诚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