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画纸的打开,画作上立体的人物、景物也一一呈现出来,赵颜的画与传统的水墨画完全不同,特别是今天这的幅画,更是一幅十分精细的写实画作,再加上特意加上去的立体效果,使得所有人看到这幅画时都是为之一惊。特别是他们竟然可以在画上找到自己的画像,而且人物的表情动作逼真之极,简直像是有另一个自己生活在画中一般。
“这……这不就是前段时间那种被欧阳相公重金相求的那种画吗?”看到这幅打开的奇异画作,立刻有人惊声叫道。之前赵颜流传出去的画都有着显著的特点,所以只要见过那些画的人,都可以一眼认出眼前这幅画与之前的那些画都是属于同一类作品。
“不错,人物景物虽然画在纸上,但却又像是凸出在纸面上一般,这种奇异的画风整个大宋无人可以模仿,眼前这幅画与之前的那些画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另外一个读书人也是高声赞道,说到最后时,他与其它人也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凉亭中的赵颜,恐怕谁也没有想到,这种立体画风的创造者竟然是不学无术的广阳郡王!
“不……这不可能!赵颜怎么可能拥有如此高深的画技?”王诜也同样不敢相信的自语道,说到最后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当下指着赵颜大声道,“这根本不是赵颜所画,肯定是他事先让人画好然后带进来的!”
听到王诜的质疑,其它人也都心中一惊,按照常理来说,赵颜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根本不可能画出这样的画,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像王诜说的那样,这幅画是让人事先代笔画的。想到这里,这些人看向赵颜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几分怀疑的神色,甚至连猜到一些事情的苏轼也开始有些怀疑。
对于王诜的大声指责,赵颜却是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好像都懒的为自己辩驳,而这时站在他旁边的薛宁儿主动站起来说道:“王驸马此言差矣,刚才郡王作画之时,奴家一直站在郡王的身后,可以说是从头到尾看着郡王画完的,绝对不可能是别人代笔的!”
薛宁儿主动出来作证,立刻打消了不少人的怀疑,薛宁儿虽然是个风尘女子,但也是极有名气,所以断然不敢在这种事上撒谎,但是王诜却是气晕了头,冷笑一声道:“据闻薛行首生财有道,只要是愿意出资之人,都可与薛行首见上一面,刚好郡王殿下又是薛行首的大金主,你的话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王诜的话一出口,不但让薛宁儿脸色大变,更引得周围之人一片哗然,正所谓打人不打脸,薛宁儿有些贪财这是人所共知的,但是以王诜的身份,竟然当面与一个弱女子过不去,这就显得太过小气了,按照士大夫们的标准,王诜此举可是大失君子风范。
其实这倒也不全怪王诜,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宽阔的人,再加上又恨极了赵颜,薛宁儿又是数次帮助赵颜,这使得王诜连她也一起恨上了,这时又被怒火冲昏了头,一怒之下再也顾不得平时的身份和度量,这也是每个人都可能会犯的错误的,毕竟人在冲动之时,光靠理智是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行为的。
“晋卿兄慎言,薛行首说的是事实,刚才郡王在作画之时,我也走过去亲眼看到郡王正在作画,绝对不可能是别人代笔的!”这时李公麟忽然沉声说道,同时看向王诜的目光中也有些不满,毕竟再怎么说他们都是读书人,当面诘难一个弱女子实在有份!
李公麟这一出面作证,立刻打消了所有人的怀疑,当下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过他们议论的焦点并不是眼前这幅赵颜的画,而是赵颜从哪里学来这种奇异的画技?而王诜则是面如死灰,若说刚才薛宁儿出来作证他还有一丝奢望的话,那么现在李公麟的话却完全打破了他所有的希望,只凭着这手画技,赵颜就已经把他踩在了脚下。
凉亭中的赵颜看着王诜的表现,特别是王诜出口质疑薛宁儿时,赵颜露出一个十分不屑的表情,历史上王诜之所以不喜欢宝安公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觉得做了驸马之后,就无法施展他的抱负和才能,可是以他这种心胸和城府,就算是让他做官,恐怕也只会在官场上碰的灰头土脸。
苏轼看到王诜脸上的表情,又看看眼前赵颜的那幅画,当下也不禁叹了口气上前道:“各位,今日的西园雅集已经到了最后,按照以前的习惯,我们将在画作中评中最优秀的一幅,苏某认为广阳郡王的这幅画作将写实运用到极致,所以当为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