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瞧我说的什么话，都是迷信。童小姐别介意。“乔麦霖轻飘飘地补充一句，伸手扶住童桐。</p>

童桐却不闪不避，眼睑一垂，就落在乔麦霖那只手上。</p>

乔麦霖悻悻地收回手：“你这样子，还装什么坚强？是觉得这样子，更惹人怜爱吗？”</p>

童桐支撑着起来，她比乔麦霖高一些，从上往下盯着她的眼睛，“这件事，你也有参与！” 不是疑问句，只是道出事实。</p>

“童小姐，哪里的话……”乔麦霖明显慌乱了一下。随后故作愤怒：“我好心来看你，你却血口喷人！”</p>

“是因为闻人如初吗？”童桐继续说道。“但那和我外婆有什么关系？”</p>

“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和我外婆有什么关系？！”童桐用尽力气吼出来，声音嘶哑，像只受了伤的猛兽。</p>

“你，你疯了！”乔麦霖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这样的童桐太吓人了，她的眼睛全红了。</p>

“怎么回事？”在外面听到响动的闻人如初冲了进来。</p>

“麦霖？你怎么会在这儿？”</p>

“她，她，童小姐要杀了我！”乔麦霖像是找到了救星，扑到闻人如初怀里。</p>

闻人如初却撇开她，直接扶住了童桐，“怎么回事？吐了？”</p>

“没事。”童桐语调平静，“走吧。”</p>

“去哪里？”闻人如初愣住。</p>

“办理出院。”童桐开口，“然后，办理外婆的丧事。”</p>

闻人如初点点头，他说不出让她再住两天院这种话来。</p>

“闻人如初！”乔麦霖在身后喊了一声。</p>

“你先回去吧。”闻人如初头也不回的说，“童桐身体不好，招待不了那么多人。”</p>

“等我好起来，必然会登门感谢乔小姐。”童桐忽然转身说。她的眼睛已经恢复清澈，能看穿一切。</p>

乔麦霖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你，你这是在威胁我？”</p>

“够了！”闻人如初打断她的话，“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滚回去！”</p>

他虽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有明锐的直觉，这件事和他有关，而童桐受了很大委屈。</p>

对于童桐，闻人如初一直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那么强，现在却又那么柔弱，而他什么都做不了。</p>

他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陪着她。</p>

看着童桐换上黑裙子，戴上白花，守在灵堂前，不眠不休守了三天。</p>

看着她为华年选好了坟墓，亲自下葬。</p>

他隐隐有预感，童桐的承受力，也许快到极限了。</p>

他怕哪一天再有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成为压倒童桐最后的力道。</p>

尸检报告出来得很快，华年死前曾受过巨大折磨，直接的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但是起火的时候还有意识。</p>

也就是说，她是活生生的，一边被火焰炙烤着，直到流干最后的血液，才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p>

童桐拿到报告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p>

闻人如初刚想伸手抱住她，童桐已经率先一步蹲下身子，将头埋进腿间。</p>

她像是在拼了全身的力气想自我排解，挣扎着想让自己保持住一个难堪的虚伪的平静。</p>

“哭出来吧，喊出来吧。”闻人如初想要去轻抚她的背。</p>

童桐却挥手挡开。一手架上闻人如初的脖子，眼眶熬得通红，却是一滴泪都没有。</p>

她面带微笑，另一手做了个嘘的手势，轻声道：“安静点，外婆睡着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