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喧嚣的都市一角，一个喝的醉醺醺的醉汉经过了一个罕有人至的街角。

昏黄的路灯像是电压不足，不停闪烁着，忽明忽暗，随着每次灯光亮起，都能照亮路灯下一个画摊。

画摊的老板穿着相当落魄，作画用的桌子也断了一根腿，用几块青砖支撑着，青砖上长满了青苔，不时还有黑水滴落。

可是这座北方的小城相当干旱，最近半月都未曾下过雨。

醉汉迷迷糊糊的看向画摊的老板，从怀里扔了张十元的纸币道：“要饭的，哥儿们今天高兴，终于跟那个死婆娘分手了，以后就自由了，这钱是赏你的。”

“我是一个画师，靠给人画画像收钱，你的钱我不能要。”画师抬起头看了一眼醉汉，眼珠相当浑浊而无神。

“怎么看不起我是不是，凭什么不能收钱。”

“这钱是活人钱，我收了也花不了。”画师低下头道。

正巧醉汉打了一个酒嗝，呕地一声吐了出来，没听清画师说了什么。

低头呕吐间，看到了画师挂在画桌前的画，画里的小妞相当俊俏，那白皙的大长腿属实是好看。

醉汉眼前昏花，那小妞的头都重重叠叠好几个，看不真切。外人走过来会惊奇的发现，这些栩栩如生的画像一个个都没有眼珠。

醉汉吐了画摊前一地污秽，寻常老板说不定早就怒不可遏的赶人了。在人摊前呕吐，这不是砸生意么，还能招徕啥客人。不过画摊老板好像丝毫不在乎似的，嘴角始终有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是画师？”醉汉抬起头晃了晃醉酒的脑袋，又问了一遍。

“我是画师。”

“你这画师还挺有骨气，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就是瞎讲究，”醉汉看着画摊老板前面挂的几幅画，指着其中一幅道，“这幅画多少钱，卖给我如何。”

“这些画不能卖给你，因为他们都已经是有主之物了。等会儿会有人来取走他们的。”

“好，那你给我画个，我给你200块钱”醉汉从怀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

“我也不能给你画”画摊老板丝毫不为所动，而是抖了抖画桌上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老鼠。

“瞧不起我是不是，今天你必须给我画，不画我就掀了你这摊。”醉汉酒疯上来了，犟道。

说着壮汉一把抓起画桌上搁得毛笔，往墨盒里蘸了一下，随即递给画师，“你给我画!”

不断有墨汁顺着笔头滴落在画桌上，昏黄灯光下显出深紫的颜色。

画摊老板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是湿墨，画不得的。夜半索画，这不是难为我吗。”

“你这人真是好笑，有生意还不高兴，干的墨怎么画。”说着醉汉又是恶心上头，又朝着画摊吐了一地，污秽甚至沾到了画桌前挂着的几幅画上，就连那盖在桌上的画布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酒气。

“好吧”画摊老板皱了下眉头，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醉汉看着画师的动作，只见笔在纸上来回飞舞，墨汁浸染间，一张他的脸逐渐在纸上成形。

“画的好啊，实在是太像了。”醉汉一边看着画摊老板的作画，一边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