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舒了口气,回望了一眼身后燃烧的荒山,他说:
“刘宝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刘如意这下估计要疯。
这笔债要算到我们头上,不算动用修士力量的话,如意坊麾下那些私兵,可能很快就要军临凤山了。
洪太守也看着呢。
只有咱们赢了,那代表官方的老狐狸,才会把手里的底牌都压上。
咱们,必须赢!”
“就靠那些栓动步枪?”
苏摇了摇头,说:
“五百人的火枪手,都是新兵,没见过血,火力不够的。”
“马尔特不是弄出迫击炮了吗?”
江夏扭动手腕,轰了一下油门,在低沉的嗡鸣声中,他对苏说:
“虽然火力还是不足,但已经够用了,
这几天再去埋些地雷。苏,我和罗格已经计划好的那些事,都要借着你的手,一点一点的完成。
罗格把你留在这里,不是疏离你,更不是不看重你。
恰恰相反,他知道黑手会的未来与苦木境息息相关,只有把你放在这里,他才放心,我也知道,你永远不会让罗格失望。
所以,就由你,在我们的地盘上,代替你的兄弟,代替你的首领,用你们废土人的方式,对那些胆敢阻拦我们事业的家伙,好好打个招呼吧。”
苏依然是那副沉默的模样。
也没有对江夏的话做出太多回应,但随着江夏的机车在油门声中向前疾驰,他也没有犹豫,轰了轰油门,紧随其后。
夜色下的目光,越发锐利。
这一次,轮到他,再次肩负起黑手会通往未来的希望了,他不会让他在另一个世界等待的兄弟们失望的。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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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石榴从地脉中跳出,回到了自己凤山顶上的小窝里,虽然这一夜出去,到现在不过小半个时辰,但其间经历之事,着实让石榴有种一日三秋的感觉。
它也是没想到,这江夏凡人竟如此大胆,就这么放它回来了。
那么,在经历了世界穿越这样离奇的事情之后,作为桃符院忠诚的监察,对待工作很认真的石榴大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
向上官汇报这事咯。
石榴根本没有想着对桃符院隐瞒江夏的事。
一来,作为体制内的人,它比江夏更清楚,桃符院的势力有多大。
今晚发生的事,不只是它这个监察,凤鸣国的四方土地,还有郡城的香火城隍,肯定也察觉到了。
瞒。
是瞒不住的。
它也不敢瞒。
二来,石榴是个记仇的山怪,它对江夏把它卷入这一切,心里还是有很多不爽,打算就这么参江夏一本。
虽然大张旗鼓的向苦木境最大的官方修行组织,告发一个凡人,有些不讲武德。
但唯有这样,才能把石榴从这事里摘出去。
它这个监察,可是镇山婆婆走了关系,为它求来的,于情于理,它都不能辜负镇山婆婆的一番好意。
再说了。
山怪一族,为桃符院做监听督查的历史已有百多年。
从未出现过违法之事,它作为山怪族群的一员,职责所在,不能给自己的同胞们抹黑。
这一方面,石榴还是很有原则的。
它悬在洞中那个祭坛前,先点了两炷香,从嘴里喷出火苗,待香烛引燃,烟雾迸发,又将爪子里的红色桃符牌捧起,默念法咒。
几息之后,石榴身前的烟雾聚散,若有神助一般,飞快的凝结成一个面色肃穆的老者修士。
“东土边境监察石榴,代号丁字一百七十八,你启用紧急文书,何事上报?”
那老者看着石榴,语气生涩的问到。
上官面前,石榴也不敢再耍怪,努力肃起表情,说:
“我欲上报奇闻,凤鸣国中有凡人”
刚起了个头,石榴就停下了说话。
还维持着振翅的动作。
但接下来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了,不是有力量封住了它的嘴。
而是一种本能的预感,自体内升腾。
石榴这一瞬感觉的极其清楚。
若不是没有毛发,这会都要炸开毛来。
它感觉的非常清楚,只要它敢说出江夏的名字,说出约定要隐瞒的那些事,它就要在这一瞬灰飞烟灭,身死道消。
那种感觉,源于精怪对天地规则的奇异感知。
根本做不得假。
死亡的阴影,在这一瞬如吞吐寒气的怪物,就那么趴在石榴肩膀上,石榴甚至能感觉到耳边呼出的寒气,让它这一瞬瑟瑟发抖。
更糟的是,眼前烟雾中那张人脸,见石榴久久不言,也阴沉下来。
质问到:
“新任监察,你家长辈在你出仕前,未告诉你吗?你可知,戏耍上官,该当何罪!”
“啊,不是!”
石榴这一瞬急中生智,调转话头,当即做出一副义愤填膺之态,大声说道:
“本怪到达此地,时日不多,但已知晓此间本地,修士与凡人勾结不清,为谋取私利,甘愿为凡人走狗。
仙盟法度,于本地被视作无物,诸派修士,为所欲为,规矩混乱,毫无体统。
眼中所见,心中所想,实在忍受不得。
长此以往,此地必有祸端,便启用文书,以求上官,派院中大监察,往凤鸣国走一遭,明察暗访,以清本地风气。”
“这”
那上官听石榴所说,亦有些犹豫,许久之后,他说:
“你所汇报,院中会加以讨论,如有必要,将行建议。”
说完,那烟雾便消散开来。
石榴也啪的一声,从空中坠落。
瘫软在地上,用爪子抚着心口,咬牙切齿的大骂道:
“该死的江夏!就会欺负我!你到底让本怪,念了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