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板已经知道这事了,他特意差遣本怪来帮你稳住局势,还说在那里和你汇合。”
“这”
施睿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他看了一眼被士卒护送着离开宫殿的父王和母后,便上前几步,握住他正在哭泣的母亲的手。
他带着几丝哭腔,低声说:
“母亲,真不是孩儿我做的,你信我!”
“我信你,睿儿,娘亲知道,我儿从小就不是这等恶毒性子。”
施皇后抹了抹眼睛,也不敢去看殿中横七竖八的尸体。
今夜惊魂,让这妇道人家身体都在颤抖,她伸出手,捧着施睿那张神情复杂的脸,又叹了口气,帮自己孩儿擦了擦红彤彤的眼眶。
她轻声说:
“你舅舅那人从小就有谋算,也确实狠得心做得出这种事。娘亲信你也是被套入他的谋算之中。但睿儿,不要因此恨你舅舅。
他也是为你好。”
说到这里,施皇后犹豫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那国主之位。
这位善良敦厚了一辈子的女人,这一刻伸出手,握住了施睿冰冷的宝甲手指,她用耳语的声音对自家孩儿说:
“事已至此,我儿便要下了决心!莫不可再如以往那般优柔寡断,娘亲从小看你长大,以前虽不说,但现在也不必瞒着。
娘亲啊,从你小时就觉得,这国主位子,就得我儿来坐的。
那两人今夜死了,或许也是命数之意他们没有如我儿这般福气,也不配坐这位子!”
说完这等诛心之语,施皇后摸了摸砰砰乱跳的心口,又摸了摸施睿的脸颊,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在宫人搀扶下,离开了满是血腥的大殿。
石毛带着五个修士,在城隍阴兵押送下,离开了这里,临走前还对施睿打了个眼色,又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便只剩下施睿一人在这血腥味扑鼻的宫殿中。
周遭有宫人悄无声息的进入殿中,沉默的开始收拾殿中尸体,哪怕施睿并未坐在王位上,但这些宫人依然不敢抬头去看他。
就好像他们平日里,侍奉老国主一般。
显然,洪宰相真的是已经把一切都给施睿安排好了。
完全就是亲手将那把椅子,放在自家外甥屁股底下了。
但
十几息后,施睿回头看了一眼,宫殿那处镶金戴玉的王位椅子,又看到了被宫人盖上白布,抬出殿外的尸体。
虽然看不到。
但他依然能感觉到,自家大哥和二哥那死不瞑目的双眼,在盯着他。
他脸上的面甲下一瞬合拢,然后如逃也似的飞入天际,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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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凡尘有俗话说,真是遇到了大事,也就自家父母与舅舅会舍命相助,现在我老江是信了。”
在洪宰相的府邸之中,一台蜜蜂无人机悬浮在房间里,以光学投影,将江老板的身影,投射在洪宰相床前。
已药石无救的洪宰相,这会如回光返照一样。
躺在窗前,手里还捧着一碗自己最喜欢的八宝粥。
但他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吃不下了。
“施睿有你这样的舅舅,简直是他十世修来的福气,让我都羡慕不已。”
老江的投影抱着双臂,悬在空中,看着眼前的洪宰相,他说:
“但真的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为了引施睿上钩,你竟自己舍身当饵,那喝下去的毒药可不认你一片苦心。
你已是救不活了。
何必呢?”
“老夫若不如此,我家睿儿怎能下了决心?”
洪宰相这会全然没感觉到自己的虚弱,他笑眯眯的,对眼前老江说:
“他那个性子啊,说得好,叫仁厚。说的不好,就是优柔寡断。骨子里虽有股霸道,但亦未能养成霸主之气。
该狠下心的时候,总是狠不下,许是多年在你们仙山里盘亘,惹上了些修士的坏毛病。
他倒是想的好。
觉得一切都能安安稳稳的过去。
但却是不知,他那两位哥哥,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太子是想着抱上武陵国的大腿,摇尾乞怜的求个国主坐坐。
二王子更是离谱!
太子好歹还知道借外力,他就一副蠢莽之态,瞧瞧他找的那人,刘如意?呵呵,说那二王子是废物都抬举了他!”
洪宰相摇了摇头,他闭上眼睛,叹气说到:
“老夫得知太子勾结外力,欲引武陵国大军入境。
时间太短了。
留给老夫腾挪谋算的时间太短了。
既然如此,不如趁着这一遭,把该做的都做了!
我家睿儿狠不下心。
我这当舅舅的,就帮他提刀杀人,为他扫清祸患,把那王位送到他眼前!
那位子,在当年我家老祖宗一封书信护下这凤鸣国时算起,本该就是我家睿儿的,凭什么要交给旁人?”
“但你想过没有?”
江老板看着一脸狰狞的洪宰相,他轻声说:
“你考虑到施睿的感受吗?你是为他好,但你有没有问过,他需不需要你为他好?
你可知,施睿的修行天赋是极佳的,哪怕多年不入修行,用上几丸宝药,也能把修行补回来。
你家侄儿,未来可是有成大修士之姿,寿元近五百载!你如今强迫他回归凡尘,便是断了他的仙途,夺了他的长生啊!”
“呵呵,那规矩是现在如此。”
洪宰相抬起头,双目灼灼的看着老江,他说:
“以后这苦木境,以后这修行界是个什么光景,以后又是个什么规矩,谁知道呢?”
“嗯?”
听到这话,江老板的目光,顿时犀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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