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存在文明的世界,都有一颗世界之心。
这个事实是老江在aga世界知晓的,那边的世界之心受到了污染,形成了相当独特的形态。红月亮在红月世界的恶行,也是因它想要吞噬世界之心引发的。
但这个玩意,怎么说呢。
它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一颗心脏,更像是某种非常态的奇异力量,源于文明诞生之处,是文明与世界交融的象征。
从这角度来说,叫它文明之心也没什么问题。
这是个相当神秘晦涩的概念,是老江刚刚知道的。
是红月界的世界之心亲自告诉他的。
就在现在。
于万丈高空之中,被乳白色的能量托起的江老板,从高空看向大地,似乎整个世界都尽收眼底。他的三只眼睛里有星光散碎浮动,这是源于异力加持的神妙。
有个声音在对他说话。
但并非是以声音,或者文字的方式,是老江在倾听它的诉说。
江夏看着这个世界的大地,但他眼中所见,却是这片大地上的文明变迁,就像是一场百倍加速的电影,在他眼前不断闪回。
从世界诞生之初的纪元,文明的火种在森林中点亮。
到大征服时代,由红月人组成的氏族部落,在不断变迁的大地上征战厮杀。
他们筑起高墙,修建城堡,跪拜信仰。
他们脱去兽皮,编制衣物,制作装饰。
从蛮荒,到文明。
很多个时代交替向前,有误入歧途,也有文明停滞,就如历史在螺旋上升。
文明孕育战争,战争反作用于文明。
一如老江记忆中属于他的真正故乡的历史前进的车轮,在那个灾难节点到来之前,越发繁盛的文明一路高歌猛进。
而在文明壮大的同时,这颗被历史铸就的世界之心也越发强盛。
就像是天命昭昭。
已注定红月人将骄傲的统治这个世界,继而迈向群星,将世界之心的力量扩展到更远的边疆,一切都很美好。
直到红月亮的出现。
魔物的到来是突然的。
老江几乎完整的经历了那个灾难节点。
就在一个平凡的黑夜中,隐藏于月球之上的魔物之源,将自己的意识体分离,借助月光肆意的散布自己的黑暗魔力。
那是历史上的第一次红月之梦。
也是灾难纪元的开始。
文明力量铸就的世界之心所在的城市,一夜之间沦陷,在黑暗的战争猎犬被释放的同时,红月亮的意识也得以不受干扰的侵入。
但世界之心是会反击的。
文明一旦诞生,就本能的不允许自己灭绝。
只要红月人还在繁衍,世界之心就有抵抗荒之子侵蚀的力量。
红月亮并不着急,它日复一日的与世界之心纠缠,并且不断的通过红月之梦,打垮红月人的文明,以此来削弱世界之心的反击。
它在被施加以绝望的毒素中沉沦,它也尝试过自救。
猎巫人的诞生就是源于此。
像极了aga世界诞生出超级英雄的过程。
无奈红月世界的文明并不如自己的同胞那么强盛,猎巫人殊死搏斗,也难以对抗遍布世界的魔物。
这个世界本该很早之前就被荒之子毁灭,但一个意外延缓了这个过程。
十三名猎巫人英雄阴差阳错的来到雾之都,他们发现了世界之心和红月亮的战斗,他们毫无犹豫,选择介入其中。
在世界之心的帮助下,他们完成了凡人无法完成的壮举。
他们以自我牺牲为代价,把红月亮的意识,困在了现实与噩梦的夹缝中,极大的延缓了红月人覆灭的时间。
他们没能找到拯救世界的方法。
但他们留下了希望。
那份希望在黑暗时代生根发芽,最终遇到了破界而来的江夏和他带来的奇奇怪怪的人们,就像是一泓沙漠中突然出现的清泉。
不断的灌溉希望,不断的击败红月亮和它的邪恶仆从。
正如aga世界著名的反英雄托卡马克的理论:
世界在遭遇危机时,会分泌出“白细胞”来对抗灾厄的病毒。但一旦自身的免疫细胞无法完成自救,就需要外部药剂的介入。
红月界发生的一切,完美的印证了这个理论。
浮现于老江眼前的最后一幅画面,定格在那颗绯红色的碎裂月亮,被两道黑色光束,悄无声息的湮灭于群星中的瞬间。
它的故事讲完了。
属于红月界的灾难故事,也终于告一段落。
这像是一份自我介绍,以此来告知老江,它并无恶意,它只是想给拯救了这个世界的人应有的报答。
同时以七宝妙树结出的种子,作为联系,将自己的存在,和老江识海中那颗古怪的树连接在一起。
它在寻求庇护。
它知道自己很虚弱,与红月亮斗智斗勇了五十多年,在半个世界的灾难折磨下,原本遍及世界的红月人,只剩下了不到两百万。
与之对应的文明力量,自然距离彻底吹灯拔蜡,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但七宝妙树是老江的私有物。
它想要连接那棵树,就必须得到老江的允许。
“来嘛。”
在识海之中,老江站在七宝妙树之下,对那个探头探脑的世界意识招了招手,说:
“我也很想看看,这棵树的终极形态。你的到来,会加速这个过程嗯,应该会吧。”
得到了允许的红月意识欢呼一声,飞快的融入丑兮兮的妙树之中,随着它的融入,属于红月界的那根枝桠飞快的明亮起来。
就像是灯管被点亮一样,其上跳动的星光,照应的其他六根树枝越发晦暗。
与此同时,在下方的雾之都内环,在老江埋下种子的地方,在十三英雄的英魂注视下,一根树苗飞快的破土而出。
绿油油的,看着煞是可爱。
在它破土而出的一瞬,就开始汲取这个世界中蔓延的黑暗魔力,但并不只是单纯的吸取,就像是植物对二氧化碳的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