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已经成为历史,但是眼前的世道,贫富差距之大比之历朝历代,恐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玩妈!”赵长枪一脸犯难之色,心中不禁骂了一句。,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心中骂的到底是谁。
赵长枪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现在他也想帮帮这些乡亲们,但是赵庄的村办企业要招工,肯定首先考虑赵庄的父老乡亲们。并且,赵长枪能想象的到,到时候,许多亲戚朋友肯定会求到赵炳武,田大海等人的头上,所以必须要预留出一些名额。
这种事情,该应的人情就得应,不然就要得罪人,反正要招收的工人也都是一些苦力,基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谁来干都是干。
此时,站在一旁的赵炳武看到赵长枪有些为难,便站出来说道:“大家听我说一句,我们的村办企业明年虽然要招工,但是招工人数并不多,把他们招进去,基本就满员了,所以对不住大家了。”
赵炳武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那些受伤的家伙。那些家伙虽然身上的伤还要命的疼,但心里却乐开了花,谁不想有个好工作,多赚点钱啊?他们整天跟着包大友的两个侄子瞎混,还不就是为了巴结本家叔叔包大友,等村里有好事的时候,别把他们忘了?
围在赵长枪身边的乡亲们听了赵炳武的话,心中不禁一阵失望,连声叹息,几个人低声商量着到谁家去借点钱过年。
赵长枪看着大家失望的眼神,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今天来原本是要找包大友问问当年赵庄和将军堂的丹参到底卖给谁了,没到闹出这么一出,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于是赵长枪扭头问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包大友:“包大友,前几年丹参的事情,你还记得吧?我想问问你,你和尹大发当年到底把丹参卖给谁了?”
包大友肚子刚刚不疼了,正打算是不是要偷偷的溜走呢,忽然听到这个问题,不禁吓一大跳,连忙说道:“那件事情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我早就将那个人的名字忘记了。再说那人也是个二倒贩子,他收了了我们的丹参,再卖给广州的一家制药厂。现在就算我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也找不到他了。”
将军堂的父老乡亲们听赵长枪忽然提起当年丹参款的事情,马上竖起耳朵来仔细的听着,如果那些丹参钱真能要回来,可就解决大问题了,一家几大千,多的上万元呢!
但当他们听到包大友竟然说他早将当年那个药贩子的名字忘记时,心中不禁都直骂娘。操你妈的包大友,那个混蛋可是欠着将军堂父老乡亲们一百多万呢!你竟然敢说把他的名字忘了!
赵长枪在包大友回答他的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包大友的眼睛,他看到包大友眼神闪烁,不敢和他对视,马上意识到这个家伙可能在骗自己,他很可能还有当年那个二倒贩子的联系方式。
赵长枪冷冷的对包大友说道:“包大友,包书记,我再叫你一声包书记!你睁开眼看看,看看站在你周围的父老乡亲们!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就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和我一起去追回乡亲们的血汗钱!”
“包书记,你就好好想想吧,当时见过那个人的只有你和尹大发,你想想他的联系方式。”
“包书记,你知道的,那些钱对我们真的很重要啊。”
周围的乡亲们也苦心婆口的对包大友说道,希望他能想起那个二倒贩子的联系方式。
包大友的脸上阴晴不定,心中盘算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其实,包大友现在不但知道那个二倒贩子的名字,而且至今还保存着他的一张名片。只不过他害怕当年的事情彻底爆发,所以不想将那个人的消息告诉赵长枪。
那个贩子的名字叫陈晓刀,是一个中草药中转商。当年,赵庄和将军堂被芙蓉镇政府指定为丹参种植试点村,乡亲们响应镇政府的号召,大量栽种丹参。但是,当丹参收获后,镇政府突然告诉这些丹参户,原来和镇政府签订收购合同的中草药公司突然破产倒闭,镇政府不再收购丹参户辛苦一年种植出来的丹参,让丹参户们自己寻找销售渠道。
那一年丹参大丰收,丹参户们还想着发一笔,谁都没想到镇政府竟然突然不收购了,于是叫苦连天,一些人甚至还跑到镇党府办,要求镇政府一定要收购他们的丹参,但镇党府办负责这件事情的办事员却说镇上只负责牵线搭桥,不负责具体收购!
但是负责人也对丹参户承诺,他们正在积极联络其他几家制药公司,看能不能将大家的丹参卖出去。
于是乡亲们便一直等着镇里的消息。没想到等来等去,等了几个月也没有等来镇上什么消息。就当大家有些绝望之时,将军堂忽然来了个收丹参的二倒贩子,这个二倒贩子就是陈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