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赵长枪忽然站出来拦住了李若萍,说道:“若萍,你慌什么?好歹你也是一个董事长,怎么还这么浮躁?仔细听明哥将事情的经过讲完嘛!只要我们不做对不起陈晓刀父母的事情,我倒觉得这是撬开陈晓刀嘴巴的好办法。”
李若萍听了赵长枪的话,这才作罢,瞪了王明一眼,说道:“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陈晓刀的父母在哪里?”
“李姐,我根本没对陈晓刀的父母做什么。他们是被我骗来的,我让手下的弟兄们冒充陈晓刀手下的人,就说陈晓刀想将他们二老接到临河市玩几天,才将他们接过来的。现在他们已经被我安排进我们旗下的一个酒店中,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只是想用两位老人来威胁一下陈晓刀,让他知道将道上的事情扯到家人的身上是多么卑鄙的事情。这样也能逼迫陈晓刀开口。”王明小心的说道。
赵长枪和李若萍都明白了,王明这是不忿陈晓刀因为赵长枪的事情绑架李若萍。
赵长枪苦笑了一下说道:“好吧,只要我们不做对不起陈晓刀父母的事情,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走吧,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陈晓刀吧。”
几个人重新走向安保部的一间审讯室。王明随手从兜里掏出两张照片递到了赵长枪和李若萍的手中。照片上是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陈晓刀的父母。
这间审讯室非常的宽敞,茶几,沙发,果盘,瓜子,饮水机,如果再加上一个服务员就是一间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接待室,将陈晓刀关在这里也算对得起他名片上的一大串名头。
赵长枪在审讯室见到陈晓刀的时候,陈晓刀正在桌子上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听到赵长枪等人开门走进房间,连头也没抬。
赵长枪看看陈晓刀手中的签字笔和桌上的白纸,将目光又投向身边的王明,眼神中露出一丝责怪之意。按照常理,王明是不能提供给陈晓刀这些东西的。
王明看到赵长枪的目光,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小声的对赵长枪说道:“枪哥,陈晓刀虽然凶残成性,但却是个大孝子。昨天晚上,他说要给父母写绝笔信,我想他说的可能是真的,便答应了他的要求,给他找来了纸笔。”
赵长枪点点头,不再说话,如果王明说的都是真的,事情还真就好办了。
任何人都有弱点,只要找准一个人的弱点,撕开一个口子,就能将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防线彻底的撕烂!看来,王明已经找到了陈晓刀的弱点,也就是他的软肋,那就他年迈的父母!
赵长枪静静的走到陈晓刀的身后,看着陈晓刀写在白纸上的文字。陈晓刀则不为所动,继续奋笔疾书,笔尖划过白纸,发出沙沙的生声音,好像一个走到人生尽头的儿子,在给父母诉说最后的心声一般。
陈晓刀不愧为书法家,硬笔字写的非常好看,苍劲有力,俊俏挺拔,单看陈晓刀现在写字的样子,再看看他笔尖流淌出的文字,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一个江湖大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陈晓刀的字里行间充满着对父母的愧疚之情,可谓句句含情,字字泣血。从小时候父母对他的养育之恩写起,一直写到父亲为了供他上大学,在黑窑洞中挖煤,一次矿难中将大腿砸断,最后落下终生残疾。
又写到母亲为了赚钱贴补家用,抱着板凳不顾屈辱在大街上给人擦皮鞋,顺便带着捡垃圾。
还写到自己大学毕业后,工作找不到,女友劈了腿,干啥啥不行,让父母操碎了心的困顿。
陈晓刀的笔下,除了对父母的愧疚,还有对这个社会的诅咒和憎恶!
陈晓刀一直写,赵长枪就那样安静的站在他的背后看他写,虽然赵长枪没有低头看陈晓刀此时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能想象到陈晓刀眼中肯定噙满了泪花。
即便最恶毒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赵长枪甚至相信,陈晓刀表现出来的狂妄,骄傲,凶残,只是他为了掩盖他内心深处的虚弱!这是一种变态的表现!
陈晓刀写了近二十多分钟,赵长枪便看了近二十多分钟。其他人也一起等了二十多分钟。
直到陈晓刀在白纸上写下“儿陈晓刀绝笔顿首拜”几个字后,赵长枪才拉过一把椅子做到了陈晓刀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