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秦人的出现阻碍了这一切。
首先,高鞠仁几乎将所有的安特人、维亚吉奇人都拉拢在秦军的麾下,与凶残野蛮的瓦良格人(所谓瓦良格人,实际上就是维京人,后世的俄罗斯人实际上是日耳曼人+斯拉夫人+蒙古人的混血种)相比,大秦人无疑要温和得多。
于是他们的选择也很简单。
故此,到了此时,几乎所有的安特人都成了帝国第聂伯省的民户,而维亚吉奇人也逐渐向莫斯科、基洛夫、彼尔姆三地靠拢,大秦国留在那里的将领、大诗人岑参的儿子岑佐公此时已经成了这三地的最高长官。
岑佐公娶了彼尔姆人的大萨满,叫伽罗(彼尔姆语,久旱逢生的白杨之意)的女人,而伽罗也顺利生下了一个儿子,那自然是当下大秦帝国齐王孙钊渟的种,但岑佐公却视为己出,将其名为“岑寂罗”。
岑佐公的文人手段,加上秦军的强悍,很快就稳定了从莫斯科(因在附近生活的维亚吉奇人的一支而得名)到基洛夫、彼尔姆一带,还分别多招募了三个正规营。
这一情形,南面的佩彻涅格人、保加尔人自然知晓了,这也是他们能够心甘情愿地听从大秦帝国的招呼老老实实以附属国的名义接受帝国管辖的原因之一。
六个正规营,这已经是大秦帝国在幽暗森林的极限了,由于在莫斯科附近就要直面强悍的瓦良格人,岑佐公干脆将大本营迁到了那里,而在得知同样强悍的马扎儿人、佩彻涅格人归附大秦帝国,以及受到了此时已经来到后世波兰东部、立陶宛一带,并成为条顿人新的统领的高鞠仁的威胁,瓦良格人便收起了自己的雄心,再次退入到四大湖区域。
基辅大公国的时代显然是要推迟了。
没了基辅大公国,自然也就没了后面的瓦良格王朝,进而罗曼诺夫王朝,而在波兰人的两大祖先之一的维斯瓦人被高鞠仁肢解后,波兰-立陶宛王国眼看也要泡汤了。
可怜的斯拉夫人,他们的历史进程生生地被打断了。
没了这两个王朝,乌克兰,必将牢牢地成为大秦帝国的领土。
这才是孙秀荣最想看到的。
但此时的瓦良格人在得到大批东进、南下的维京人的加持,以及俘获了了大量的斯拉夫人的情形下,依旧是眼下仅次于维斯瓦人、波美拉尼亚人、波西米亚人、塞尔维亚人的欧洲第五大斯拉夫部族,并且还在愈发壮大。
在维京人船只的助力下,他们已经能够坐船抵达波罗的海任意一处,对沿岸的其它维京人、日耳曼人进行抢劫,原本他们还能继续朝南进发,一直到基辅,有了大秦帝国的阻碍,他们便加大了对波罗的海沿岸的洗劫力度。
于是,“瓦良格人”一时便取代了凶名赫赫的“维京人”成了欧洲大陆位闻之色变的海盗集团的代名词。
对于马扎儿人的首领思迪摩、佩彻涅格人的首领葛楚思、保加尔人的首领步六孤戴青来说,他们加起来还有十余万户牧户,事情还远远没完。
人啊,在面临险境时自然会改变思路。
于是,这三家便一改以往互相攻伐的作风,进而暗地里勾连起来了。
由于保加尔人(后世俄罗斯鞑靼人的祖先)孤悬于外,马扎儿人、佩彻涅格人又紧挨着,这两家自然先一步联络起来。
这两家之间的界河基本上就是顿河、顿涅茨河,这之间,位于顿涅茨河上游、后世比尔哥罗德,眼下被马扎儿人称为比尔堡的地方正好是双方交错的地方,于是便成了两者秘密联络之地。
对于这一切,刚刚正式称为帝国大驸马、卫尉军都虞侯的貊歌乞力自然知晓,他也向老丈人孙秀荣进行了汇报。
孙秀荣听到后只说了一句话。
“随他去吧,我国在虎踞城就有六个大营,随便出动一半就能将任何一部灭了,朕设置理藩院本就有些勉强,如果彼等真的犯上作乱,正好给我等出兵讨伐的口实,将其彻底纳入郡县管理体系”
而取代了条顿人头目奥丁的地位后,高鞠仁一开始就以其武力压服了后世格但斯克-加里宁格勒-考纳斯一带,但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在此时,波兰东部一带,除了条顿人,还有斯拉夫人、波罗的海人(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的祖先)。
他们虽很原始,但也是凶蛮的存在,他手下只有一半正规营,加上大约一万户愿意追随的维斯瓦人、安特人,想要依靠这点人马就彻底稳固那一带谈何容易?
何况,在得知哥舒迷奴的下场后,身为秦军第一勇将的高鞠仁胆寒了,在大秦帝国立国后,他亲自来到白城,匍匐在孙秀荣面前请求宽恕,孙秀荣最终还是宽宥了他,还让继续待在条顿人的地盘。
“高鞠仁,终究是唐人,还是经受过碎叶军洗礼的唐人,在大秦帝国的锋芒抵达波罗的海之前,先在那里折腾一番对帝国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