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北陆和九州的战火纷飞,关东的局势却安定许多,由于上杉家采取的是集中兵力于若松城的战略,因此秀保进军路上并未遇到太大的阻碍,要说真正的战斗,便是在途经大白影山时遭到了芦名氏旧臣清野長範的伏击。这位芦名氏旧臣在主家破灭后出仕上杉景胜,因此获得了芦名旧领岩崎城,而岩崎城坐落于白影山北麓,是秀保进军会津的必经之路,出于所谓的武士荣誉,清野长范并未听从上杉景胜的召唤,执意留在岩崎城为上杉、德川合兵争取时间。
这次偷袭可谓是成功,两百多的军势硬是杀散了福岛家臣大崎长行的六百军士,再次展示了芦名武士的风采。然而在秀保庞大的实力面前,这点成功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随着福岛氏其他家臣的加入,清野长范最终兵败逃跑,当天中午,这位芦名遗臣在岩崎城天守阁上引火,一同殉死的还有妻妾家臣在内的五十余人。经过岩崎,秀保大军终于抵达阿贺川畔,渡过此川,若松城便近在眼前。
就在此时,另一支军势却渡过那珂川,沿着水户街道快速朝岩城氏的居城平城行进。这支七万五千人的庞大军势两日前从江户出发,强渡利根川,胁迫佐竹义宣开放领地。通过水户街道直达水户后获得部分粮草补给,之后启程渡过那珂川朝陆奥国进发。
那珂川畔,德川氏的金扇马印迎风飘舞,马印顶端的扇子有七根金色扇骨,面上绘一轮红日,扇下则是由皮革制成、上涂银漆的银色风幡,大马印后,旗本武士执掌十二面白旗紧随。德川家康骑行在队伍最前列,身后一面白色大旗,上书“厌离秽土,欣求净土”八个大字,随着和煦的春风轻舞飘扬。
由于走的是水路,德川家获得讨伐令的时间比身处内陆的秀保要快上许多,为了不贻误战机,在回到本领后德川家康便开始整顿军备,因此讨伐令一到,他便立即起兵北上,支援上杉景胜。
按照德川家康的构想,为了能做到出其不意,必须选择与秀保不同的进军路线,因此,走水户街道经水户抵达平城,之后向西沿岩国街道进入会津领,从二本松身后直插猪苗代湖,最终抵达湖西的若松,从侧面突袭秀保的讨伐军。
简单来说,同样是从江户到若松,秀保走的是直角三角形的斜边,而德川军走的是两条直角边,所走的路程自然要长许多,耗费的时间也更久,这就要求作为终点的上杉军能抵抗住秀保的进攻,直到德川家康的到来。
幸运的是,作为中立派的佐竹氏并未给家康的计划造成太大麻烦,虽然现任当主佐竹义宣倾向于秀保一方,可是他的父亲,素有“鬼义重”之称的佐竹义重却见识过德川家康的厉害,坚持本家应该与德川氏站在一边,这不仅是出于对未来的考量,也是对现况的考虑。佐竹氏保有的常陆一国与德川家仅有一江之隔,若是与德川家康作对,很有可能就是直接被德川家的七万五千军势踏平,并不会影响到其北进会津的脚步,充其量就是拖延些时间;可秀保的十五万大军已经赶往会津,佐竹家拖延的时间根本不够秀保增援,不仅如此,秀保与佐竹氏只是泛泛之交,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背弃本家,而是趁机猛攻若松,以佐竹氏的覆灭作为他建功立业的垫脚石。思来想起,佐竹氏决定开放水户街道,任由德川家康经过自己的领地前往会津,不仅如此,当德川家康提出粮草支援时佐竹义重也都尽量满足,唯有一点,那就是佐竹氏不能出兵协助德川,这是佐竹一族的底线,也是将来能够保存家名的一个重要保证。试想一下,若是只放行,提供粮草,并不会对秀保造成直接的危害,战后也可以说是受胁迫所致,罪行不会太重;相反,若是直接出兵,那就表明佐竹家已经和德川达成同盟,除非在战场上倒戈,否则休想洗脱干系,可是对于武士来说,倒戈最为可耻,综上,佐竹氏坚持不出兵,最多只是保证德川军在常陆通行无阻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