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有一年旱的厉害,所有的农作物都死了,你也看到了,这山里本就产出不了太多的粮食。这一下子,所有的人都没有了活路。于是有人动了歪心思,开始制作贩卖神仙膏了。”
“我也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当然知道这东西害人啊!可架不住钱的诱惑,这世道没有钱就活不下去。领头的人说,只要参与就有钱,哪怕不参与,帮忙把风,也会有钱。后来经不住诱惑,村里的年轻人都去参与了,结果呢?抓的抓,死的死。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子进去了两个,还有两个死在了交易的地点,这没法子,要认!”
赵天宇听到老婆婆的唠叨,没有太多的触动。自己没有经历过这一段日子,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无法做到感同身受。若是同为新人的陈淑娟来此,可能会陪着老婆婆一起哭吧。
不过在赵天宇看来,那太过于做作了。
“就是现在这个孙村长咯?他领头做的神仙膏生意吧?”
老婆婆点点头,但也忍不住的不断摇头,反复的说着造孽、要下地狱类似的话。
赵天宇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是不死心,“那个李寡妇,老婆婆你知道吗?她怎么一个人下地做农活,家里人呢?”
老婆婆揉了揉眼眶,抹掉了些心酸泪水,也是叹息道:“她也是个可怜人。她老公跟我儿子一样,不清不楚的死了,连个尸体都找不到。她儿子早些年得病,因为没钱治病,也死了。为了活下去,做了些腌臜事,但没法子啊,都是苦命人。”
赵天宇听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也有些犹豫。林禹来这里就是为了大开杀戒,震慑其余想要参与神仙膏生意的人。
自己刚进入这个村子的时候,被门口的孩童弄得极为反感,但是听了老婆婆的话,也意识到村里有不少‘可怜之人’,都是因为生活所迫才走上了这条路。
这样的人也要杀吗?
老婆婆像是没有注意到赵天宇的脸色,依旧絮叨着:“村子里啊,没几个看得起这个寡妇的,但是这群人啊,哎,一言难尽啊!”
赵天宇给老婆婆递了一张纸巾过去,循循善诱道:“生活不就是这样吗,总是充满了坎坷。不过,老婆婆,我这外来的不太懂,为什么那么多的家庭都贴着白对联呢?为什么晚上不要出去呢?有什么说法吗?”
老婆婆听到这话,原本放松的心弦又紧绷起来,谨慎的将所有的门窗关闭严实,还要张望好半天才敢开口:“此事你最好少打听!晚上可千万不要开灯出去。”
后来不管赵天宇如此询问,老婆婆打死不愿意张嘴说话,像是极为的忌讳此事。
在老婆婆临走前,赵天宇只能无奈的塞了一千元钱过去,当做公平的交易。
虽然听了些没有意义的话,但是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
也许钱财发挥了作用,老婆婆临走之前嘀咕了一句‘小心后山’,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赵天宇见状也是放弃了继续询问,也没有离开屋子的想法,给林禹发了个短信后,就继续拿出手机刷剧看动漫。
这种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交给林禹就行了。
林卓伟此时也在孙村长的院子里陪他说着话,而且随身携带了热茶,不想喝他这里的茶水。
而且这个村长很奇怪,他来的时候看见孙村长带着手下二十多个人,半跪在地上,左手握拳击打在心脏的位置,嘴里不断地念念有词,很是虔诚。
林卓伟刚到的时候,院子内所有的人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直祈祷完毕才出声。
“我比你虚长了几岁,就称呼你孙老弟了。孙老弟啊,你这钱就随意的扔到地上好吗?我在外面做事情有个忌讳,你对别的事物如何,别的事物也会对你如何。”
林卓伟装作苦口婆心的样子,指着地上的钱。眼睛却不断地在孙村长的身上打量着,看见他腰间的虬龙玉佩,心里更是冷笑了两声。
有关这玉佩的传言可都是真的,有龙吟声,会有琉璃夜光,是上等货,但这玉佩倒是一个不祥之物。
第一任主人佩戴玉佩,死于车祸。第二任主人死于仇杀,第三任主人死于饮酒过度,到了林禹这里,被他拿出来送人,现在挂在孙村长的腰间,林禹安的什么心林卓伟能不知道吗!
孙村长抿了口茶,感觉太烫了,一口气全都倒在了身旁的女子身上,怒骂道:“这么热给谁喝呢?滚过去再到一杯!”
女子也不敢反抗,肌肤因为滚烫的热茶红了一大片,也不敢用手擦,转身重新到了一杯。
林卓伟看了一眼女子,打量了一番,心中的不屑更浓了。
这名女子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村里的人,不一定通过什么手段弄来的。这也是村中恶霸和执掌西北的大家主之间的区别。林禹会对身边的人特别好,几乎有求必应,哪怕是不起眼的司机也会表示出亲昵的态度。
按照林禹的话来说,越是身边的人越是要小心应对。
孙村长笑呵呵的看了眼林卓伟,从他的脸上看出惊讶之色后,不禁得意起来。
“林大哥过于谦虚了,不过钱嘛,就是用来花的,我这没什么讲究。而且啊,人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老哥你也别多见外。你看看,像这样的,也就暖床把玩的货色。”
孙村长指了下远处的那些女子,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讥讽之意。
“这些都是城里娇生惯养的人,但又如何呢?现在不还是要乖乖的跪下来叫我一声爷吗?”
一名女子顺势跪了下来,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孙爷,孙村长笑意更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扔在了女子的头上,乐此不疲的看着女子捡钱的模样。
林卓伟听到这话倒是像找到了同道中人一般,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孙老弟这话可说到我的心坎去了,人要是没有个三六九等,还怎么赚钱?”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孙丁奢带着村民走进来之前,林卓伟还在不断地试探着孙村长的口风,想知道他的运货方式,还有他在祈祷什么,可惜都没有什么结果。
孙丁奢走进来后,看也没看林卓伟,将他和林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讲了出来,还将几个受伤的村民领到孙村长面前。
林卓伟听了一会,乐了。
这是不是属于告家长?多大的人了,太幼稚了吧?他看不出来他老爹的脸色都变了么?
林卓伟起身后也是一拱手,说道:“孙老弟,孩子们之间的闹剧算不上什么,我也回去在训斥孩子几句,太小孩子脾气了。”
林卓伟在‘孩子’这两个字上不断地加重着语气,眼睛瞄着脸色难看的孙丁奢。
孙村长也只能起身拱手,道了一声歉。他与林卓伟相识不过一天,但是林卓伟的见识之广,能说会道,不管什么话题都接的住,着实让孙村长高看他好几眼,也自甘被称为孙老弟。
林卓伟走远后,孙村长怒气冲冲的踢了他一脚,“你脑子被女人搞坏了?什么人都敢调戏?老子把你生下来是为了让你告家长的?多大的人了,幼稚不?”
孙丁奢满脸的不服,尤其是被林卓伟称为孩子,被自己的老爹骂幼稚。
孙村长见此也是停了嘴,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的孩子,骂几句就算了,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孙丁奢见到林卓伟走远了,示意其他人下去后,压低了声音在孙村长的耳边说道:“爸,你说他们这些人真的是来做生意的吗?我看不像啊,要不然直接黑了他们?”
孙村长没有接这个茬,接过茶水抿了一口。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目的,无非就是看上了那个女子罢了。
“别去,千万别!你没证据证明他们是真来做生意的,但你也没证据证明他们是假的,一切如旧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