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林禹想起安驰村那个没有被召唤成功的怪物,两者是否有什么联系?还有那一块不被能力所影响的石头,有何怪物的出现有什么关联?
林禹的脚下黑影攒动,随时准备动手。
在他的心目中,这个好看的社长已经成为最危险的人物,没有之一。哪怕是敌对的王家和风家,也不如她!
各大家族关系其实很微妙,没有绝对的盟友。哪怕是东北的孙家,看似关系很好,还是想着联姻来维持双方的关系,但是总体来说相对很平衡,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社长就不一样了,与怪物为伍的人,没有底线之人,猜不透想法之人最可怕。
社长在鼻子前面挥了挥手,身上宽大的袍子却没有任何的声响,如同一个幻影一般,“哎哟,好大的杀意,你不是试过了吗,这个‘我’只是一个幻象而已,赶紧想一想事情的答案吧!”显然一点也不怕林禹的威胁。
烛光跳动,在教堂中这里是唯一的光源。周围黑漆漆的,一条条影怪不停地游动,搜寻着可能存在的东西,就连地下室都没有放过。
林禹思考了下,放弃了动手的想法,影子恢复了平静,呆呆的坐了一会后,听到了社长体型的咳嗽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社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不被束缚,敢爱敢恨!”
“天地这么大,凭什么要自困于一地?每天上下班,柴米油盐酱醋茶,烦也要烦死。人间那么好,凭什么只能看见灯红酒绿?不如做一个纯粹的人,就算是坏人,心中也开心!”
林禹心中一动,这与他的想法,或者说梦想是如此的接近!林禹无数次幻想过撇开一切身份,痛痛快快的游历世间,他现在一切的一切,全都不是想要的生活。
社长说完也很有耐心,小口的抿着酒水,等着林禹的答案。
教堂内寂静无声,染血的浮雕居高临下的看着教堂内的两个人。
林禹盯着燃烧的蜡烛,直至蜡烛少了一小半才开口道:“我还是没有想明白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能说,不知道。”
社长嘴角微微勾起,“梦想其实也是一种愿望,或者欲望。是怕我知道了你的‘欲望’之后,借机利用来对付你?你太小看我了,我志不在此。我呢,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对付你不是我的真正目的,你只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林禹摇头,“是真的不知道。”
社长‘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等待着林禹的继续开口。
“至于累不累的,没有研究的意义。就像现在,只要找到了你的真身位置,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你。”
“哦?”社长看向了林禹,“你是替谁杀掉我?据湘村的村民,青衣大楼那次袭击中死去的市民,林家的利益,千万万万你想保护的人?”
林禹脸色有点奇怪,这不正是要杀掉你的理由吗?
社长猜到了林禹的想法,摇头答道:“所以我才会问你,累不累!”
“你作为一名五级能力者,时时刻刻想着他人,这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你却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就算杀人也是为了他人,折磨自己很好玩?”
林禹紧紧地抿起嘴唇。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名极其好看的社长说的话很在理。林禹常常会想没有能力的他会是什么样子,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林禹猛然间想起被他姐姐逼迫看的一部动漫,名字忘了,但是内容还记得。
主角是一个温柔的老好人,有些坏毛病,但是待人真诚,自以为只要真诚待人,他人就会真诚对他。随着故事的推进,主角的本性依然没有改变,处处想着他人。被人利用成为打倒敌人的工具,因为是敌人,所以主角乐在其中,以至于最后被挚爱的人背叛,被朋友背叛,虽然没有死,但是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就算是这样,失去记忆的他还在被人利用。
林禹觉得这种人妥妥的脑子有问题,但是不知不觉,他好像也快要变成这种人了。
只不过他对社长的杀意依然没有半点的减少。
社长瞥了一眼林禹,嘴角的笑容不减,伸出了右手,“要不要来合作试一试?我帮你成为自由自在、没有任何约束的人,你帮助我杀一个人,如何?对你来说都是很轻松的事情。”
“杀谁?”
“我自己!”
林禹喝口酒,压一下心头的疑惑,这种事情还需要别人的帮忙?
林禹冷漠的说道:“我自己可以成为你说的那种人的,用不着你的帮忙!”
社长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玩的笑话,咧开嘴无声的嘲笑。
林禹眼神一凝,一根细长的影子从地底钻出,刺穿了社长的身影,连带着将教堂的长椅一分为二,将社长整个人半挂在空中。
社长摸了摸影子,身形开始扭曲崩坏,可是从始至终没有一滴血液流出。仅仅过了一秒,又有一名模样身材动作完全一致的社长出现在林禹的前方。
社长叹口气,“五级能力者了不起啊?可以随便杀人啊?再者说了,你若是可以成为自由自在的人,早就会选择去做了。”
“抉择吧,与我合作呢,还是与我为敌呢?”
“我真身的位置倒是不能告诉你,只不过以后你要小心了,我一定会往死里针对兰市和林家的哦!”
林禹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只不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是否要对兰市进行一次地毯式的搜索。
用影怪就可以大规模的搜寻,但是一天一次有点太累,一个月一次又不保险。
社长注视着林禹的眼睛。
林禹同样回望了过去。
两人的眼睛皆是波澜不惊,目光凌冽,没有任何的动摇之意。
社长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子,“算了,与你这种深陷泥潭、深陷蛛网之中而不自知的人合作,想想就头疼。你啊,想真正的自由自在,这辈子都不可能了,至少你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事情,没有为自己活过!”
“对了,虽然你迟到了,不过谁让我好心呢,告诉你一个秘密,要小心哦,怪物很快就会来了!”
“至于你想抓我,想杀我,无所谓的事情。第一步,不要追寻我的目的,你猜不透的,要试图找出我做的事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样你也许才能阻止我的某些计划哦!”
说完,社长身形突然地消散,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踪影,哪怕是已经扩散出去近十公里的影怪也没有任何的收获。
林禹望着前方的耶稣雕像,怔怔出神。
一间屋子内,社长睁开了眼睛,刚直起身体,在一旁等候许久的女匠好奇的问道:“怎么感觉你说了很多的废话呢?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这点事情?”
社长重新佩戴好笑脸面具,将变声器带好,将头发藏好好平淡的说道:“两个目的。”
“一,我觉得林禹太不重视我了,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赢的,不过太无聊了,透漏一些信息让他来杀我,比较好玩。”
“二,堕落。林禹的那份资料你也看了吧。”
女匠憔悴的脸上没太多的神采,僵硬的点点头,“怎么就堕落了?”
社长叹口气,与有脑子却懒得深思考的人交流太累了。
“如果你每天被命令杀人,即使不喜欢也要去做,憋不憋屈?每天看着同龄人嘻嘻哈哈的上学玩耍,你却独自一人在河边清洗身上的血迹,心不心酸?当你珍爱的人即将死在你眼前,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愿意救她,心不心痛?杀人被骂、救人也被骂,什么都不做也被骂,可不可怜?每个人都在期盼你成为他们心中的模样,从来不在乎你的感受,你心里的滋味如何?”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能让他变成和我一样随心所欲,无所顾忌的杀人狂魔,将其引入堕落的深渊之中,你猜会给世间造成多大的伤害?”
“压抑的越久,爆发的越猛。火山沉积数百上千年,一次喷发却要让所有的人乖乖承受着,要么逃跑,要么死。”
“在我看来,林禹就是一座还没有喷发的火山。他是一个想要堕落、坠入黑暗之中,却又因为某些可笑的缘故,强迫自己回到束缚之中,甚至自己束缚自己,这该有多大的压抑啊!”
“我很期待林禹堕落的那一天!”
女匠点点头,没有认真的去听,反正与她无关。
社长藏在面具下面的精美脸庞的嘴角勾起,与笑脸面具一般无声的笑着。
这一次更多的是在林禹的心底留下印痕,让他能够不断的进行思考,就已经足够了,没必要一次性成功。只要林禹被束缚一天,他就会不断地思考这个问题,那么堕落也是迟早的事情。
其次,社长真的觉得林禹太过于不重视她了。因为她的目的、计划进行的太顺利了,有些没意思。
尤其是皇室脑子有病,临时空降洛信阳过来担任青衣队的队长一职,社长感觉这可能是天上掉馅饼了,于是临时改变了计划,有了更好玩的想法。
社长站在窗边,凝视着青衣大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