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郭嘉笑道:“义封都上阵了,孔明也不能闲着。”
孙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久前,他刚刚委任了王朗接任汝南太守,现在又让诸葛亮去汝南负责舆论宣传,会不会误伤王朗?
“既然如此,那伯言也别闲着,让他去浚仪见见世面。”
郭嘉莞尔。“大王真是看得起沮授啊。”
孙策笑而不语。他派陆议去浚仪协助吕岱可不仅仅是为了沮授。既然袁谭已经到了河内,想来那位冢虎也该出山了。只是比历史上要早了七八年,这位冢虎是虎是猫,能不能打真是个问题。
——
荥阳。
袁谭登上城头,极目远眺,心情有些郁闷。
渡过大河,进军荥阳,他原本以为会迎来一场艰苦的攻城战,却没想到鲁肃根本无没有交战之意,直接撤走了人马,将荥阳拱手相让。他连一枝箭都没来得及发,荥阳就得手了。
虽然这不影响战报——在写给朝廷的战报中,荥阳之战可是一场艰苦卓绝的大战,足以表现他对朝廷的忠诚——可是对他来说,这却是一个不祥的信号,更是一个尴尬的境地。
轻取荥阳是不错,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向东是浚仪,向西是洛阳,向南是嵩山,不论向哪个方向,他都有要面对坚城。在没有攻克浚仪之前,向南是不太现实的,向西也不太合适。离冀州越远,他心里越没底。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袁谭转身,看到沮授走了上来。
“公与?”
“主公还在犹豫?”
袁谭笑了笑,有些苦涩。轻取荥阳,不少将领很兴奋,一心想再接再厉,进攻洛阳。洛阳是旧都,意义重大。洛阳向南可以威胁南阳,有迅速与孙策决战的可能。可是袁谭根本不想与孙策决战,也不觉得洛阳也能像荥阳一样轻易得手,所以一直没有表态。
他想取浚仪。浚仪是关东枢纽,又是陈留郡界的重镇,拿下浚仪,直接可以威胁陈留。陈留户口多,这两个三面逢源,民众殷富,也能解决一些财政问题。再加上父亲袁绍就是浚仪不下才兵败官渡,攻打浚仪对他个人而言有复仇的意义。
“公与有什么妙计?”
“主公,我也建议西取洛阳。”
“哦?”
“浚仪是关东咽喉,一旦浚仪易守,不仅豫州会受到威胁,兖州也会受影响。曹子修不会坐视不理,张孟卓兄弟为了自保,很可能举郡投降吴王,届时我们除非放弃浚仪,否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袁谭点点头。他也考虑到了这个后果,这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洛阳则不然。洛阳是旧京,于吴王而言,他占据洛阳不合道义。且洛阳位置前突,与河东、河内接壤,随时都有可能受到攻击,放弃洛阳,于他而言并非坏事,反倒可能是一种解脱。”
“对他来说是解脱,对我们呢?”
“我们可以请朝廷还于旧都。就算朝廷不愿意回都,至少也会安排大将驻守。”沮授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收复旧京的功劳可以封王。吴王想必也会愿意看到多一个异姓王分谤。”
袁谭心中一动。“公与是说,吴王有可能顺水推舟,主动放弃洛阳?”
“只是有可能而已。如果鲁肃不肯轻易放弃,我们还可以借此机会要求朝廷增派援兵,征发弘农、河东的钱粮和兵力。”
袁谭真的心动了。如果能轻举洛阳,的确很诱人。即使鲁肃不配合,那也没关系,以洛阳城难攻为由,向朝廷索要更多的权利,甚至可以将河东、弘农收入囊中。董越一直和孙策关系密切,他的女儿还嫁给了蒋干做妾,朝廷对此一清二楚,贾诩心里大概也有意见。借此机会施压,或许可以有意外收获。
弘农、河东与河内一样属于京畿,世家林立,这是鲁肃、贾诩等人无能真正掌控的所在,对他却易如反掌。贾诩身为并州牧,一直控制着河东、弘农不放,朝廷也是无可奈何。围攻洛阳,这是一个削弱贾诩的好机会,朝廷一定会命令贾诩出兵。如果贾诩出兵,那就是和孙策反目。如果贾诩不出兵,那朝廷就有理由降罪,削减他的辖区。
如果能将河东抢过来,再夺取上党,他的地盘至少可以扩大一倍,还可以招揽大批人才。不管哪一项,对他来说都是利好。尤其是后者。汝颍人斗不过冀州人是因为汝颍人是客居,没有经济实力,只会侵占冀州人的利益,冀州人当然不愿意。弘农和三河则不同,他们都是本地世家,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与冀州人分庭抗礼,也不会引起冀州人的强烈反击。
“公与,还是你看得远。”袁谭很感激。
这时,参军司马懿快步走了上来,躬身施礼。“主公,别驾,兖州有消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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