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云月吟看向白浅。“我等修士，往往修身而不修心，可极少有人能窥见，其实这心境，才能让自己在修行之路上走的远，走的顺。”

“人的心思太多了，如果不好好整理一二，那么也只能说前路坎坷呀！所以那些所谓的强者，除去天赋和努力和无数资源的堆积之外，无一不是拥有大毅力，大执念的人。”

“所以越是想要变强，需要的毅力和执念往往更多更强对吗？”白浅问道。

“差不多吧！”云月吟应了一句，而后忽然看向白浅。

“所以，你得好好记住，你虽然有足够的天赋，但这份天赋并非是你能一直挥霍下去的资本，我不希望看见你原本光明的路，忽然多出了一面破不掉的墙。”

对于这个十分讨自己喜欢的少年，云月吟不会教导他接下来要干嘛？

不会给与他修炼的经验和资源，因为这些是他自己可以奋斗来的。

但她得提醒一下白浅，九州大陆因为心境不足而废掉的天才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的那种。

别人她懒得管，但白浅和自己之间有些交情，所以她不愿意看见白浅也成为废物。

白浅年轻，太年轻了，或许在别人看来年轻就有年轻的资本，但路子一旦偏了，任你能活多久，都是找不回来的。

当然，云月吟也能看得出，此时的白浅，明显还走在自己最初的路上，这让她十分欣慰。

不知这个男人有没有人教导过，但他的心境十分强大，同境界之中，云月吟很难能找到一个在心境之上超越白浅的人。

同时云月吟也希望白浅能一直这样下去。

“那么......”白浅抬头看了云月吟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吧？看你今日道歉的态度好，我可以回答你。”云月吟笑着道。

白浅‘嘿嘿’一笑，也是毫不客气。“我想问，云姐姐你是否做过违背本心的事情，如果有的话，那你做的这件事，又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云月吟目光少见的呆滞了，眼中一瞬间闪过了不少画面。

“自然是做过的，至今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错误，也无人可以告诉我，我的对错如何。”

“不如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告诉你呢？”白浅笑着道。

云月吟深深望了白浅一眼，却没有拒绝，而是直接道。“六百多年以前，我曾带领一只军队，深入元洲魔族所占领之地，那是一个被魔族占领了许久的地方，在前线的骚扰之下，我带人将一城的魔族人，全部灭杀。”

“......”白浅沉默许久，随后开口了。“一城？”

“一城！”云月吟点头，肯定了白浅没有听错，甚至还笑着补充了一句。

“粗鲁计算一下的话，大概有一百多万人吧，一百多万人，在我一个命令之下，全部灰飞烟灭了。”

云月吟摊开自己的一只手，随后轻轻吹了口气，那掌中好似空无一物，又还是有着那一百多万魔族人的骨灰。

而随着云月吟这一口气，这一切全部消失了。

“事后！我回到皇朝，被大力嘉奖，若是从前的话，我定会欣喜万分，但这一次...我觉得身上沉甸甸的，那一百多万人里，九层都是普通的魔族人，甚至其中不少身上连半点修为都没有，他们的目光就像是...我们一样。”

“那时我可就不太清楚了，站在人族的立场，我认为我做的没错，但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我背弃了自己，因为这一切和我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云月吟说完之后，白浅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话。

“不得不说，我的确惊讶了。”

“你觉得我有错吗？”云月吟直接问。

白浅摇头。

“那我是对的？”云月吟又问。

白浅再次摇头，然后说道。

“有些事，本就是无关对错的，你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因为你在那一瞬间，站在了魔族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同时觉得那无数魔族不该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死掉，所以有了动摇而已。”

“所以你让我评判对错，那我还真说不出什么来，但若是我的话，就不会想那么多。”

“喔？”云月吟绕有兴趣的看向白浅那双眼。“你的意思是，即便杀掉百万人，你也会毫不动摇？”

“不！”白浅摇头，然后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有了选择，既然百万人已经死掉，那我多想也无用，因这个选择而发生的改变已经发生，就不需要在因为多想，而让我念头不通达了。”

说完，白浅看向窗外。“明天就是考核日，我得多休息一下才好，云大统领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看白浅缓缓消失在这，云月吟许久没有动作，直至她继续往台上看去的时候，举起手中冷茶的手才忽然僵住。

“这混小子...还没付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