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靠在了书桌前的座椅上。</p>
霞光照耀在窗户纸上，将这书桌前的一片空间也映照的格外通透。</p>
陆行舟打开了那本陈暮陈公公留下的亢龙卫花名册。</p>
“亢龙卫三首。”</p>
“其一，花无容。”</p>
“此人乃长安乃至整个大魏朝，最大的牙人行掌柜。”</p>
“几乎天下富贾豪门官员等，所使用的丫鬟下人，大半都是从这里购买所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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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吕书行。”</p>
“此人乃国子监退下来的博学大儒，一生教书育人，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p>
“很多有才学之人，经过他的举荐，都前途大好。”</p>
“有人入朝为官。”</p>
“有人入世家为幕僚。”</p>
“有人从商如流。”</p>
“最不济之人，有了他的三言两语，也能在某处混个私塾先生，掌柜账房之类。”</p>
“此二人为亢龙卫二首。”</p>
“手下所掌控的亢龙卫，总共一百二十三人。”</p>
“至今从未启用。”</p>
“以秘身隐藏在大魏朝的各个角落。”</p>
“若启用。”</p>
“须以亢龙卫之龙符令召唤。”</p>
看到这里，陆行舟的眉头皱了一下，心里生出了一些疑惑。</p>
花无容贩卖天下奴仆。</p>
吕书行桃李满天下。</p>
为何只有一百二十三人？</p>
密谍司仅仅乙干乙门，也都有上千人啊！</p>
这似乎有点不对劲？</p>
他迟疑了稍许。</p>
继续掀开到了这本花名册的第三页。</p>
然后看到上面有两副图案。</p>
第一幅图案。</p>
是一个环绕的青龙。</p>
张牙舞爪。</p>
须发飞扬。</p>
龙身的中央，有一张人脸。</p>
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p>
说不清楚是笑，还是哭，也说不清楚是悲，还是喜。</p>
此乃重启花无容的龙符令。</p>
第二幅图案。</p>
是一个环绕的白龙。</p>
白龙的形态和青龙几乎一模一样儿。</p>
只是这颜色不同。</p>
而在它所环绕的环形中央，而是一支笔。</p>
笔尖滴着墨汁。</p>
摇摇欲坠。</p>
此乃重启吕书行的龙符令。</p>
陆行舟的视线从两幅龙符令上慢慢扫过，然后又翻到了下一页。</p>
开始看里面的那些详细名单。</p>
视线在那一个个的名字上扫过。</p>
陆行舟的目光愈发凝重了起来。</p>
这些个名字。</p>
每一个。</p>
都不简单。</p>
有人是世家豪门的总管家。</p>
有人是封疆大吏的贴身随从或者幕僚。</p>
也有人是商贾之门里面掌管着一方的大掌柜。</p>
有人甚至是皇宫贵族的宠妾。</p>
还有人，甚至已经自立门户，在这大魏朝有了一席之地。</p>
做了那人上之人。</p>
“原来如此啊。”</p>
陆行舟恍惚之间，想明白了。</p>
亢龙卫。</p>
和密谍司有着本质的不同。</p>
密谍司，是培养探子，然后有需要的时候，比如说需要调查谁，再将这些探子派遣过去。</p>
属于主动调查。</p>
而亢龙卫。</p>
则是暗中渗透。</p>
慢慢的将探子渗透到各行各业，各处各地。</p>
当他们掌控的能量越来越大。</p>
他们所能提供的消息，也就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要。</p>
两者不能说孰强孰弱。</p>
只能说各有伯仲。</p>
密谍司机动灵活，且培养布置时间比较短。</p>
但打探的消息也就有限。</p>
而且更容易暴露。</p>
损伤明显。</p>
所以，需要的人手也就更多。</p>
亢龙卫。</p>
则是比较固定。</p>
每一个探子培养起来以后，所监视的区域和范围，都有限。</p>
无法轻易挪动。</p>
而且每一个探子培养的时间需要的很长。</p>
耗费精力也很大。</p>
但它带来的收益也相当巨大。</p>
当然，亢龙卫还有非常致命的缺点。</p>
那就是风险远远大于收益。</p>
一则。</p>
那些真正培养起来的探子，享受了人上人的生活以后，很容易忘记了本心。</p>
反过来咬亢龙卫一口。</p>
二则，因为他们身份之重，执行一次任务之后，就极容易暴露。</p>
多年的培养，便是毁于一旦。</p>
鉴于这个原因。</p>
所以，亢龙卫才有一百多人，也是情有可原的。</p>
“看来，陛下有破釜沉舟的意思啊。”</p>
陆行舟拿捏着亢龙卫的花名册，脸上露出了好奇。</p>
陛下将亢龙卫给自己。</p>
显然是要自己用。</p>
而因为这些人的特殊性，他们一旦被启用，基本上就是一次性用处。</p>
用过之后，不敢说百分之百，大部分都得废掉。</p>
比如，哪个世家的大掌柜。</p>
他暗中背叛了世家。</p>
怎么可能继续存在下去？</p>
世家没那么蠢。</p>
或者，哪个封疆大吏的幕僚，把重要的消息泄露了出去。</p>
他们的那些个主子，不可能没有查觉的。</p>
不可能再继续任由他们存在。</p>
也就是说。</p>
这些人，用一次。</p>
基本上就会被人给清理掉。</p>
那么。</p>
皇帝既然依旧要用，那就是已经不在乎他们了。</p>
确实有破釜沉舟的用意。</p>
“陛下，您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呢？”</p>
陆行舟有些想不明白。</p>
是什么，要陛下如此决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