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廷祚很庆幸,自己来的很是时候,要是双方真的刀剑出鞘,后果不堪设想。
“住手!”吴廷祚沉声道:“两位都是朝廷重臣,陛下的左膀右臂,当街刀剑相向,怕是不妥吧!”
代理开封府尹讲话是很有水平的,喝止两人的同时,特意向双方强调,对方的身份都不简单,都是皇帝器重之人。潜台词便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还是息事宁人为妙。
瞧见吴廷祚,赵铮欠身道:“吴府尹,在下也是无奈,别人动手要打我杀我,我总不能无动于衷,毫不反抗吧!”
“这……”吴廷祚不禁为之语塞,赵铮这话似乎没错。但他隐约有几分遗憾,觉得赵铮年轻气盛,甚至有些小气了。
赵安邦就是个纨绔子弟,即便他有不对在先,教训一下也就罢了,何以出手如此之重,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他不理解赵铮为何如此愤怒,只是按照常理来揣测。哪怕心中隐有埋怨,但他不敢表露出来。
一来在程序上赵铮没错,二者是不知深浅。赵铮与赵彦徽不同,他之前的经历完全就是个迷,外人知之甚少。仅有的一些传言,让人有许多联想和拿捏不准的地方,是以不敢冒然。
赵彦徽也怒道:“吴府尹,你来的正好,赵铮打伤我儿,你可要秉公处置……”
“指挥使不问缘由便如此武断,先是欲仗势欺人,现在又想颠倒黑白吗?”赵铮冷笑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
“我怎么了?”赵铮冷冷道:“我说过了,想要仗势欺人尽管来就是了,生死伤残各安天命。”
“你以为我不敢……”赵彦徽再次大怒咆哮。
“随便!”赵铮手按剑柄,沉声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赵铮孑然一身,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若有人想要仗势欺我。必然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够了!”吴廷祚怒喝一声,现在要做的是控制形势。若是任由两人如此针锋相对,擦枪走火的可能性很大。看看赵铮那阴冷决绝的眼神,真有可能大开杀戒,血染长街。
“两位先且息怒……”吴廷祚道:“今日之事,本是偶然冲撞。赵安邦跋扈在先,带领下人殴打赵少卿确有其事……赵少卿也算是自卫,只是行为过当,双方都有过错……”
赵彦徽听得明白,吴廷祚这话多少有些偏袒赵铮的意思。从法理上来讲。赵铮自卫没错,只是行为失当,算不上什么大错。儿子哪怕是衙内,终究算是平民,当街殴打朝廷命官,这罪名可不小。
“吴府尹,哪怕他是自卫,但几乎将我儿打死,伤人乃是事实。难不成就这么算了?”赵彦徽大声质问,不过气势已经弱了很多。
“此事自当依法理处置,开封府会给出判决意见,不过牵涉到两位都是重臣。本官会上奏官家,恭请圣裁。”吴廷祚很清楚,这事自己怎么管都势必得罪一方,还不如不管。事实上也根本管不了。直接将皮球踢给皇帝是最明智的做法,有想法让他们和皇帝说去。
赵铮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是以欣然接受。赵彦徽虽然愤愤。当着吴廷祚的面他也不敢怎么样,尤其是抬出了皇帝,就更不好再说什么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稍有缓和,吴廷祚这才道:“说起来两位也是本家,又都深得官家器重,何必因为一些小事大动肝火呢?”
“哼……”两人冷哼一声,显然都不想和对方有攀关系。
“好了,夜深了,两位都请回吧!赵公子受伤,也需要及时医治……”
赵彦徽恨恨地看了一眼赵铮,命人带着重伤哀嚎不断的赵安邦走了。
“赵少卿,你也请回吧!”
赵铮欠身道:“吴府尹,给你添麻烦了!”
“唉!”吴廷祚轻叹一声,赵铮倒是比赵彦徽有礼貌多了,只是他想客气一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仔细说起来,自己也算是受害者。
赵铮续道:“改日有机会再向吴府尹致歉,只是现下还有点事要麻烦一下府尹大人!”
“赵少卿请讲,还要不违法理,本官一定帮忙!”吴廷祚生怕赵铮提出无理的要求。
赵铮笑着摇头道:“在下怎会不知好歹?只是本来要去魏王府赴宴的,如今是去不了,我派随从去向符王爷告罪一声……担心有人不服气,再拿我的小斯撒气,恳请吴府尹派两个差役护送一下,在下感激不尽!”
“些许小事,自当尽力,龙四,你带人去一趟!”吴廷祚爽快地答应了,他发现赵铮的能量远比想象的要大,竟然和魏王府还有如此亲密的关系,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