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丝节育子</p>
画楼听苏氏的画外音,瞬间明白她在想什么,立马保证道:“妈,过了年我认真调理身子。倘若两个月后还是不见动静,再去瞧。”</p>
便这样把苏氏的话头打断。</p>
苏氏亦知轻重,含笑点头,不再说刚才的话题。但那个疑惑却一直梗在她心头,令她坐立难安。要真是白云归的问题,岂不是委屈了画楼?</p>
怪不得白云归说的那样轻松!</p>
画楼三人在小公馆吃了晚饭才回去。临走的时候,半岑和画楼都舍不得苏捷,依依惜别,让苏氏心头也满是不舍。</p>
“妈,我还有五天便要考试。考完试就放年假,我每日都来您这里。”慕容半岑见苏氏眸光惆怅里噙着雾气,便安慰她道。</p>
苏氏颔首。</p>
画楼让她别送了,夜风凉,吹了头不好。</p>
苏氏没有坚持。</p>
等白云归的车子远去,苏氏静坐客厅沙发,脑海里仍盘旋着刚刚的猜测:白云归为何至今无一儿半女?</p>
都说从前的云姨太太善妒,不准督军身边有旁的女人。可男人在外面应酬,白云归又位高权重,怎么可能没有红颜知己?</p>
云姨太太又没有孩子,那外面的女人应该有过吧?一旦有,就会闹上门来,云姨太太为了自己的地位,不可能让外面女人生下孩子。但是只要有过,世上就没有不通风的墙,肯定闹过的吧?</p>
而且他现在的姨太太一年到头不出门,又是怎样的情形?</p>
苏氏有心打听一番,好替画楼参谋,如何应对。</p>
男人不能生育是奇耻大辱,不可能说出去的;画楼不能生,白家又不满意。怎么做到既维护白云归的面子,又让霖城老家的人挑不出画楼的错儿,才是关键。</p>
正好女佣夏嫂给苏莹袖端了杯热牛乳来。</p>
苏莹袖眼眸微动,想起画楼说这些佣人都是督军官邸常用的,有些年头,便含笑喊了夏嫂:“后面忙好了,你到我跟前坐坐。今晚吃的多了些,说话消消食。”</p>
夏嫂笑着道是。</p>
苏莹袖十分和善,待下人宽容又大方,奖罚分明,很得人心,这些女佣敬重她,也爱在她跟前说些俞州的趣事。</p>
苏莹袖无聊的时候总是找她们说话。</p>
家中收拾妥当,男佣和厨子歇了,苏莹袖便让夏嫂在她跟前,两人说着闲话,苏氏有意把话题往白云归从前姨太太云媛身上引,又问夏嫂在官邸做了多长时间。得知她做了五年,便更加肯定她知道很多事,笑容亲切了三分。</p>
“从前督军身边跟着的云姨太太,听说是个十分厉害的人,你们在她跟前伺候,是不是很难?”苏莹袖关切问道。</p>
哪家的佣人都不喜欢主子,况且苏氏是白夫人的母亲,说姨太太的坏话,苏氏只会高兴。</p>
夏嫂却太老实,想了想,很公平道:“也不是。督军和姨太太都不喜欢吵,官邸从来不见客,平日里也是安安静静。只需把分内的事做好,姨太太就不会多说什么。要是做不好,也不打不骂,直接辞退。督军的房间是副官打理,姨太太的房间她自己打理,从来不准我们靠近,也不用怕做错事,官邸总是冷冷清清的,我们说话声音大一点,姨太太都不高兴。”</p>
原来他们还不同房。</p>
苏氏听着摇头,怎么白云归和那姨太太过日子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冷冷清清的,哪里是家?</p>
他们怎么就过了七年?</p>
不过,白云归原先性子不算活络,却也是爱人来人往。如今再瞧他,的确是冷酷不少。苏氏还以为是因为当权者高高在上、需要冷漠的原因。</p>
如今想来,大约也是受了这姨太太习惯的影响吧?</p>
“原来姨太太喜欢清冷,怪不得孩子都不养。”苏氏故意感叹道,“喜欢安静的人,都烦小孩子。”</p>
夏嫂沉吟片刻才道:“也不是!姨太太曾经怀过孩子,她很高兴的……”</p>
苏氏听了眼皮微挑,示意夏嫂继续说。</p>
“……她带着副官去找督军,挺着大肚子,回来孩子就没有了,性子更加孤僻。有次我在饭厅摆著,听到督军在客厅说什么孩子,姨太太就怒了,把手里的茶杯砸在墙上,转身要走。督军拉她,她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督军,督军血流了一脸,姨太太转身跑上楼,都不看督军一眼。后来好几个月姨太太都不跟督军说话……”夏嫂轻声道,然后有些讪然,“督军性格好,要是我敢在我们家那口子跟前动手,早打死了。”</p>
苏氏听了也咋舌:“这姨太太脾性很大啊。”语气里没有憎恶,只是好奇。</p>
夏嫂就大着胆子继续道:“是啊,督军敢骂副官,不敢骂姨太太。姨太太有时候不高兴,一句话就翻脸,然后就不理人,总是见督军哄她。我想着,他们不能长久。督军也是人,总会累的,姨太太那性子实在怪得很……”</p>
然后讨好看了苏氏一眼:“还是我们夫人好。督军在夫人跟前,说话时平平淡淡的,我好几次见夫人转身走了,督军一个人坐着偷笑。从前姨太太面前,督军陪着笑脸,姨太太转身,督军沉脸叹气。”</p>
苏氏一听这话,唇角微翘。</p>
如此便好。</p>
背后偷笑,总比背后沉脸要好些。</p>
“后来呢?姨太太就不能生了?”苏氏又问,“那督军怎么不娶别的姨太太?”</p>
夏嫂哎哟一声:“我的太太,云姨太太那脾气,督军哪里敢?我们做佣人的都说,不知道督军到底喜欢云姨太太什么,那样任由着她,云姨太太的脾气都是督军宠出来的。后来云姨太太死了,我估摸着督军是松了口气,反正我没有瞧见督军背后难过,照样跟夫人有说有笑的。我要是督军,也松口气,我们外人瞧着都替他累得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