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甄氏走后，白云灵坐在床畔，跟画楼聊天，说起总统夫人来：“……模样啊，有点像高夫人，气质也很像。大嫂，我如今觉得，高夫人雍容华贵，别有一番派头。”</p>

画楼直笑。</p>

“她的牌技，我学了些皮毛，大家都说我厉害。幸好高夫人不在俞州，否则大家都能看得出我是个冒牌的高手。”白云灵吐吐舌头道。</p>

白瞿氏只是在一旁笑。</p>

如今白云展不再做报人，跟白嗣立合伙开了家印刷公司。平日里公司生意都是老二管理，他偶尔点个卯，大部分时间带着瞿氏游山玩水，新婚燕尔，蜜里调油般。</p>

瞿氏容貌不出众，人也温柔，熟悉了，并没有最初见面时的怯懦。</p>

白云展不管说什么，她总能注解一番，说得甚合白云展的心意，他整个人开朗起来。陆冉的算计、龚九小姐的死落在他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又像画楼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认识的白云展。</p>

风趣、幽默，带了些许的风流不羁。</p>

瞿氏不仅仅跟白云展说话能投其所好，而且多才多艺。她没有留学，跟着贵族学校的老师，学了一口流利的德语、英语，钢琴弹得好，油画更是技艺出众，跟白云展很快情投意合。</p>

仿佛彼此感情多有磨难，磕磕碰碰，就是为了等待对方。</p>

两个月前夫妻两人瞒着家里，出海打渔，海上有风浪，瞿氏晕船，吐得天昏地暗，白云展吓着了。</p>

刚刚出海不久，又折了回来。</p>

送瞿氏才医院，才知道她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p>

老太太自是欢喜，转身又把白云展骂了一顿：“这么大的人，骗我说什么拜访同窗，原来是带着你媳妇去打渔，多混账！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出这个家门！”</p>

瞿氏如今四个月大的肚子，小腹处微微隆起。</p>

白云灵说笑了一会儿，跟画楼道：“薇儿不能跳舞，只怕要回去了，我先去送送她。”</p>

走出门不久，又折了回来，身边还带了个穿着格子风衣的俏丽佳人，笑道：“大嫂，看谁来了！”</p>

是季落夕。</p>

画楼怀孕的时候，她和章子莫来看过画楼几次。</p>

比起从前的剽悍泼辣，她如今显得沉闷，好似心中有事。跟章子莫一起，她不自在，连带章子莫面露尴尬。</p>

她无法接受章子莫，年纪越大就越想念心中记挂的李方景，日渐憔悴。</p>

李方景是她心中的彼岸风景，因为无法到达，所以完美无瑕，彼岸的风景总是最美的。越是这样，越是放不下。</p>

“夫人，您没有给六哥下帖子吗？”季落夕跟画楼寒暄几句，最终故作轻松问道，“我以为小少爷和小小姐满月，六哥定会送礼来。”</p>

她寒暄半天心不在焉，最终还是不会拐弯抹角，直接便问出口。</p>

脸色唰的紫红。</p>

画楼笑了笑：“从京都到俞州，路途太长，再说他现在是北方政府的军事次长，督军这里属南方地界，他一个北方军界要人，不方便南下。不过我打了电报给他，他回电说会托人送礼。可能路上耽误了，他的礼物还没有到。”</p>

“什么？”季落夕一头雾水，她从来不关心时政，也不知道培养自己得力的人打听李方景的消息，只知道空相思。</p>

“方景现在是北方政府的军事次长，你不知道？”画楼好似后悔自己的失言，故作弥补般笑道，“子莫呢，他今日没有来？”</p>

画楼岔开了话题，季落夕想问，又怕更加尴尬，便讪讪笑，说章子莫来了，在楼下。</p>

然后借机说了几句，转身走了。</p>

白瞿湘一直坐在旁边，好似透明的隐形人。</p>

等季落夕走了，她才笑道：“原来夫人认识北边的李次长？我跟柳局座有过些交情，李次长上位后，她还感叹一番……”</p>

柳局座，说的应该是柳烨吧？</p>

画楼有些惊讶，她记忆中的柳烨很傲气。</p>

不成想居然跟白瞿湘相熟，听她的口气，柳烨跟她交情匪浅，否则不会在陌生人面前感叹故友的升迁。</p>

见画楼疑惑，白瞿湘微微低头，声音若蚊蚋道：“我在学校，骑射课最好，也自己做些小玩意。局座有支枪很喜欢，却嫌太重，叫我帮她改装，这才认识……”</p>

画楼半晌不知道应该接什么。</p>

这姑娘云淡风轻的说，改装武器是做小玩意。</p>

她到底是什么人啊！</p>

楼下，白云归送走两位政界要人，觉得头有些沉。他今晚开心，喝了太多的酒，人有了醉意，眼前景色变得朦胧不明。</p>

他想了想，折身去了旁边养着鱼的花厅，抽根烟清醒下。</p>

白云灵正好送卢薇儿和贺望书回来，看到了大哥走进了花厅，想去打声招呼，她和张君阳也要回去了。</p>

却瞧见走廊下，淡色月光中，一袭墨绿色旗袍的女子，婀娜多姿往花厅而去。</p>

白云灵不由放慢了脚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