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见高高的宫墙，两辆马车分道扬镳，慕昭扬所在的一辆马车掉转车头，朝外臣进宫的东华门而去，柳氏三人所在的马车则在外命妇进出的西华门处停下，验了对牌，步行至宫门内，自有前来接洽的马车载着几人去毓秀宫。</p>

柳氏坐在秦氏身旁，两人陪着皇后娘娘和宛贵妃说话，而贺琳蓉，给贵人们见了礼后，跟柳氏打了招呼，便去坐在了襄王妃身侧，母女二人低声说起了话。</p>

好些日子没见，贺婉茹一见慕嫣然便一脸的欢快，两人像一对叽叽喳喳的小鸟，凑在一起喧闹的说个不停，惹得皇后娘娘和宛贵妃不时的侧目浅笑，而淑妃，更是满目的探究。</p>

少顷，正殿门口有女官扬声通传：“太子妃娘娘到，庐王妃到……”</p>

秦素儿和林沫兰，貌似亲密的携手进来，有礼的给皇后和宛贵妃见了礼。</p>

一对丽人，春兰秋菊各有不同，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殿中，一时间，前来赴宴的外命妇们，都连连夸赞着，而淑妃，看完了两人，又将目光不时的朝慕嫣然身上扫去，不由的，让宛贵妃多了几分心思。</p>

不动声色的瞟了浑然不觉的慕嫣然一眼，宛贵妃又唤来了丹青暗自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丹青回来暗自点了点头，宛贵妃不再多言，转过头浅笑着和皇后说起了话。</p>

戌时将近，皇后端庄的站起身，带着宛贵妃等一众妃嫔出了毓秀宫，朝除夕夜宴所在的梧樾殿去了。</p>

梧樾殿位于皇宫东南边，平日里也用的少，可因着大殿宽阔，而且院墙外是浩大的一片梅林，冬天来看，倒是极好的一个去处。</p>

还未走近梧樾殿，便有一股清淡连绵的幽香扑鼻而来，让众人精神一振，纷纷侧目朝一侧看去。</p>

红白相间的梅花尽相绽放，微风拂起，墙头的积雪随风飘散，倒像是枝头上的梅花花瓣迎风飘落一般，说不出的幽美。</p>

及至到了梧樾殿偏殿坐下，鼎炉里的淡淡梅香，竟让人恍惚的不知身在殿堂还是梅林。</p>

跟柳氏打了招呼，和贺婉茹坐在了一起，刚落座，慕嫣然便觉得有一道目光像针一般的扎在自己身上，直觉的抬头去看，殿内的众人各自浅声趣谈，并无人看着自己，慕嫣然按下心内的不适，转过头和贺婉茹说笑了起来。</p>

戌时正，宴席开始，正殿内，已能听到永成帝浑厚的致辞声，皇后一如往常的和煦端庄，招呼着席内的一众外命妇，既不与谁刻意亲热，也不刻意冷落谁，一时间，宾主尽欢。</p>

而秦素儿，也热络的与一众贵妇攀谈，一时间，坐在她下首处一脸平静的林沫兰，倒是落了下风。</p>

“男人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咱们是女人，却不能如他们一般粗鲁，今儿这酒水，是内务府新呈上来的果子酒，味道极好又不上头，众位尝尝。”</p>

端起手中的酒杯，皇后轻抿了一口介绍道。</p>

话音落毕，一众贵妇们纷纷举杯同饮，便连贺婉茹等几个女孩儿，也跃跃欲试的端起面前未斟满的小酒杯，尝试着饮了起来。</p>

如同夏日里冰过的果汁一般，入口绵软，说不出的好喝。</p>

贺婉茹偷瞄了皇后几眼，朝身后提着酒壶的婢女一招手，又斟了一小杯酒一口喝尽了。</p>

瞧她的模样，像极了厨房里偷油吃的小老鼠，慕嫣然看着对面的贺琳蓉，两人暗自发笑。</p>

方才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慕嫣然故作不知的低头吃菜，趁着饮茶的功夫抬眼看去，却是对面廊柱后一个生面孔的女子，看那穿着打扮，应是梧樾殿里的宫女，慕嫣然只随意的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心内，却越发的狐疑起来。</p>

一个不注意，贺婉茹又偷饮了好几杯果子酒，不一会儿，一张小脸就红扑扑的了，看着自己还娇憨的说道：“咦，怎么有两个嫣然姐姐啊？”</p>

果子酒不上头，自是针对那些平日里偶尔也会浅饮的妇人而言，对贺婉茹这样的小女孩儿，便算是极厉害的，慕嫣然无奈的摇了摇头，让兰芝上去跟皇后娘娘回禀了一声，两人搀着贺婉茹，从偏殿出去，找了宫轿，坐着朝夕颜殿去了。</p>

踏出偏殿的那一霎那，慕嫣然不经意的回头去看，却发现，方才盯着自己看的那个女子，已然不见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