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入宫谢恩(2 / 2)

沉德一听沉鲤这话,他吓的连忙跪地,声泪俱下的说道:“老爷,小人知道错了,求老爷不要赶小人回去。小人还要留在老爷身边伺候老爷。若是不能留在老爷身边,小人情愿死了。”

沉鲤不为所动,他直接走出了房门,只留下沉德还在屋子里跪着抱着蟒袍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老爷。”

最后,沉德还是没能唤回沉鲤的回头。

沉德的心一下子就死了,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他机械的起身将沉鲤的蟒袍好好的放在了沉鲤的书桉正中,然后他就走了。

沉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看着屋内的房梁,眼角不由得流出了一滴浑浊的老泪。

沉德解开了自己腰带,站在房梁正下面的方椅上,用手一抛,他的腰带的一头准确无误的穿过了房梁,然后又落在了他的手中。

沉德系好死结,然后,眼中带着渴望又看了远方一眼。

“老爷,小人走了,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说罢,沉德脚底用力一瞪,他脚下的方凳应声倒地。

他的身体就像是风中残烛在空中来回游荡了几下,然后就止住了动作了。

沉鲤带着抑郁之气离开了驿馆了,他直接上了一辆马车,然后直接吩咐道:“去宫里。”

马车头也没有回的就朝着紫禁城的方向驶去。

沉鲤坐在车中,他的心头没由来的一颤,然后,他就彷佛是看到沉德在朝着他笑。

但是,沉鲤正在气头上,他哼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再也不去想这位已经伺候了他几十年的老奴。

马车一路驰骋,直接到了宫城前才停下。

沉鲤从车上下来,然后对着守卫宫门的侍卫说道:“我是沉鲤,去宫里谢恩的。”

说罢,沉鲤就把圣旨取出给侍卫看了一眼。

侍卫看了一眼沉鲤,他说道:“沉大人请,殿下早就吩咐过了,只要是沉大人来就可以无需通报直接入宫。”

沉鲤听到皇太子早就吩咐了宫门守卫,他郁闷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

沉鲤对着慈庆宫的方向一拜:“老臣谢殿下。”

然后,一个早就等候在宫门后的小内官就带着沉鲤直接去了慈庆宫。

此刻,朱常洛也正好无事。他就在慈庆宫里等待着这位久负盛名的清流领袖沉鲤沉归德。

他就想看看沉鲤是不是真的如原来历史时空中万历皇帝对他的评价“乾坤正气,尹洛真儒”。

沉鲤很快就被带到了慈庆宫。

等看到慈庆宫门的时候,沉鲤的心情是无比激动的。

皇太子殿下还是皇长子的时候,沉鲤就无比的关心,他时常的就会上疏劝谏万历皇帝早定国本,册立皇长子为储君,因此,在那个时候万历皇帝也不是特别待见他,经常会变着法子躲着见他。

没想到,就在他离京后的几年里,万历皇帝终于想透彻了。

册立了皇长子为皇太子。

在南京任事的沉鲤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激动的几天几夜都没睡,天天的拉着和他志同道合的同僚们在金陵的秦淮河畔通宵宴饮,庆祝皇长子殿下被册为国本。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终于要见到皇太子殿下的真容了。

沉鲤的心情真的是无比激动,这一刻他日思夜盼了多少天了。

现在终于要实现了。

很快慈庆宫里就传来了内官的唱喏。

“宣沉鲤进殿。”

沉鲤听到这句唱喏后,他激动的跨入慈庆宫的大门,然后走在一段汉白玉台阶上,到了慈庆宫的大殿之前。

朱常洛坐在大殿之上的一把近似龙椅的宽大靠椅上,他的手中此刻还在拿着一份奏折在看,但是,在他察觉到殿门前一个人影出现的时候,他就把手中的奏折一放,然后,抬头看去。

沉鲤终于看到他朝思暮想的皇太子殿下,他激动的在进殿之后就跪伏在大殿内的金砖之上,对着朱常洛深深一拜。

“臣沉鲤参见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常洛适时的起身,然后走到沉鲤前面,他“惊喜”的说道:“沉先生快快请起。”

沉鲤起身看着朱常洛,他老泪纵横的说道:“殿下长大了,臣离京的时候,殿下还不到臣的胸口,如今都已经比臣还要高大。”

朱常洛看着沉鲤,他说道:“孤今日能看到沉先生也是大喜。来人,赐座。”

沉鲤听到“赐座”二字,简直是受宠若惊,他真没想到殿下居然这般礼贤下士。uu看书

“臣不敢。”

沉鲤立刻谦虚的辞座。

朱常洛说道:“沉先生是朝廷正气,若是父皇知道你来孤这里没有赐座,父皇也该怪罪孤不懂尊敬老臣了。”

沉鲤听到这里,他激动道:“臣谢殿下赐座。”

如果,这时候沉鲤要是知道了凡是来慈庆宫的外臣都被赐座的事情,想必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非常精彩的。

等到沉鲤坐定之后,朱常洛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沉鲤。

朱常洛说道:“沉先生,孤记得孤已经赐了先生蟒袍,怎么没看先生穿来呢?”

朱常洛上来第一句就是暴击,这让沉鲤有点难受。

但是,沉鲤是何许人也,这种小场面算得了什么。

沉鲤回道:“蟒袍尊贵,臣老迈残躯,未为朝廷立下尺寸之功,受之有愧。所以就没有敢穿蟒袍见驾。”

朱常洛道:“沉先生这是哪里话?沉先生为人忠厚,朝野上下有口皆碑,主管礼部之时,时长劝谏父皇,针砭时弊,而且,孤记得那时沉先生也一直心念社稷,屡次上疏父皇早定国本。这些对朝廷是有大功的。蟒袍,先生当得起。”

沉鲤听到朱常洛说到他这些功劳的时候,他真的感动到无以复加。

“臣惭愧。”

朱常洛道:“沉先生不必自谦,沉先生的风骨朝野上下有口皆碑。沉先生这次回京,孤也是深感欣慰,如今孤身兼重任,精力有暇,宗室之事孤虽然也一直背着,但是,总是不能面面俱到。所以,孤希望沉先生能够帮我暂理宗室事。”

沉鲤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