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娃儿熊腰微弯曲，凝神搭箭，弓开满月，忽然吐气开声：“咄！”</p>

那火箭上也不知点燃的是何等燃料，如此疾射竟能不熄，只见一道火光划破黎明前的夜空，点燃之前投掷在汴军营中、流得满地都是的火油，“轰”地一下，南营瞬间火起。</p>

憨娃儿眼中无喜无怒，只是喃喃道：“要凿穿中军，南营必得全破才行……”忽然一勒马缰，振臂高呼：“直娘贼！俺们河中‘火龙骑’训练许久，生生要闷出鸟来！今天总算是到了扬威天下的时候了！儿郎们，让这些入娘的草包杂碎，在俺们的铁蹄下颤抖求饶吧！——火龙骑！随我……穿火破阵！”</p>

也不管身后猛然爆发起如山的欢呼或是怒吼，憨娃儿再次一马当先，纵马越过烧得坍塌的汴军鹿柴，将两名赶来欲要救火的汴军士兵一棍横扫进火海之中。他身后的“火龙骑”受主将鼓舞，更是悍不畏死，纷纷跃马而入，疯狂屠杀敢于抵抗的汴军。</p>

憨娃儿却深知李曜“凿穿”战术的精髓，当下喝道：“俺们不与南营这些杂碎纠缠，直接去提了葛从周的脑袋来送给右相下酒！”</p>

“提了葛从周的脑袋！”</p>

“送给右相下酒！”</p>

蒲军放声大笑，张狂高呼，这些如狼似虎的骑兵精锐，为了练就这套偷袭敌营的办法，可真是憋得太久了。若非此番李曜欲让憨娃儿建一大功，只怕他们仍捞不到出战的机会，如今岂能不拼死效力，以证明自己已经无需再那般苦熬，已经到了杀敌立功的时刻了？</p>

“好男儿建功立业，就在今朝！火龙骑，随我破他中军！”憨娃儿猛然冲出，直接杀入葛从周中军，无人是其阵前一合之将！他甚至还有余力偶尔朝中军某些大帐仍出火油罐。</p>

葛从周万料不到来袭之军强横至斯，直到憨娃儿怒喝之声传来，他身边诸将有不少面色顿时惨白，纷纷失声惊惶道：“擎天一柱朱八戒！他……他可是李正阳牙兵主将，李……右相到了！”</p>

“右相亲临……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竟有人忍不住喃喃念出声来。</p>

众人心头都是一紧，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件事：李右相兵锋之向，至今尚无一人能挡！</p>

那岂不是说，今夜自己这一百多斤就要交代在这儿了？</p>

最大的失败，是失去战斗的勇气。而如今的汴军，只是一听憨娃儿的声音，想到李正阳的名字，就再也生不起抵抗的勇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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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军此败，已难幸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