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天府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或许打死人只是意外的事件,可是事后的处理似乎是成了某些人闹事的借口,这些人为何要闹事,莫非要和宫里对着干王蛛再如何,那也是王太后的外甥,谁有这个胆子就算有人有这胆子,顺天府没有底气也绝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唯一的解释就是,顺天府背后的这个人给予了顺天府足够的勇气。
其实真相到现在已经不言自明了。
徐谦皱起眉来,对王太后道:“娘娘息怒,微臣有两个问题,这其一:这个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道理到底站在哪一边,现在虽然说不清,不过顺天府如此胆大包天,实属罕见,王娘娘可知道是谁给他们撑的腰”
王太后在气头上,可是听了徐谦的问话,竟是呆了一下,现在回想了一下,也似乎察觉出了那么点儿头绪。
徐谦又问:“其二: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现在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微臣是刚从翰林院过来的,暂时也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怎么消息如此严密呢?”
王太后蹙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谦看了无奈的嘉靖一眼,道:“微臣所能断定的只有一件事,这件事已经有朝中的某个位高权重之人出面搀和了进来,而且这个人定然是了不起的人物,便是娘娘和陛下见了他,只怕也要忍让三分。而他并没有急于把事情闹大,而是把事情压着,显然他的目的并非是给王娘娘和陛下难堪,而是另有所图。”
王太后一头雾水,只是觉得徐谦的话显然过于深了。反倒是嘉靖也预感到了什么,其实嘉靖本就是心机深沉之人,只是王太后现在因自己的外甥被关在大狱之中,怒急攻心,搅得嘉靖也不安生,令嘉靖实在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个。现在徐谦提了出来,让嘉靖忍不住道:“你说的这个人有什么图谋”
徐谦微微一笑,道:“陛下,蒋学士致仕,内阁里头不是正缺了一个学士吗想必这个人希望和陛下做个买卖。”
嘉靖顿时怒了,冷笑道:“朕是天子,他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朕谈买卖”
徐谦却是叹口气,摇头道:“为政之人最擅妥协二字,现在此人就是要逼迫陛下妥协,陛下想想看,若是陛下不露声色的准了此人,让他举荐的人入阁,那么这件事必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过不了多久,王蛛和陆炳就能悄无声息的出来,从此以后,谁也不会记起这件事,若是陛下不肯妥协,事情就会闹大,到时肯定闹得天下皆知,就算陛下动用强力的手段要回了两个人,可是王蛛毕竟和太后有牵连,陆炳又曾陪陛下读书,到时候少不了天下人对陛下失望至极,会议论陛下放纵亲族不法、草芥人命了。若是这个幕后之人再拿来做点儿文章,发动无数大臣弹劾上书,王娘娘和陛下想必都没有台阶下,这件事最大的问题就是可能会对太后和陛下的声誉带来巨大的影响,一旦流言四起,陛下又如何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难道还能把所有上书的大臣都给予重惩吗”
嘉靖的脸色瞬时白了,王太后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方才的豪气顿时收敛,反而露出了几分惊慌,不管怎么说,嘉靖是他儿子,儿子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儿子登基不久,又只是以藩王的出身,对嘉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树立威信,若是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天下人必然会站在宫中的对立面,大臣们沉寂已久,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闹一闹,假若这个时候,顺天府再表现得强硬一些,皇帝就算下达旨意,大臣们也可以直接封还圣旨拒不接受,人家正好有了口实,有了站得住的理由,又掌握了舆论公器,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最后皇帝的政令到了内阁便被有‘骨气’的阁臣和各部‘不畏强暴’的给事中们驳回,那么就可能是一场惊天动地的事了,甚至有动摇国体的可能。
其实有些事本来就很奇妙,往往每个重大事件的前奏都是一件巴掌大的小事,而小事能不能变大,就看围绕着这件事的人使出什么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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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谦不由地叹口气,道:“陛下现在麻烦,老虎也麻烦,月票少得伤他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