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税不高,人头税、更赋税却要了人命,东西羌、九江蛮、荆州蛮、板楯蛮、益州蛮造反,很大原因就是这个人头税、更赋税,这些少数族民百姓大多都生活在山岭、沟壑中,人少、地少,没有赚钱的门路,交不起钱,时间久了就怨气深重,不是这个造反,就是那个造反,而且越造反,军卒用度越大,人头税、更赋税越高,形成了个死结。
孙牛对韩遂等人很是厌恶不喜,他们跑去允吾城后,甭管这些人去哪里,屁股后面都有人跟着,甭管哪个人从官衙里走出来,都会有一帮人生拉硬拽拖到角落里一通拳脚,询问究竟去衙门做什么的,清点人丁?那更是全员不配合,哪个去清点哪个就挨揍。
用车?车坏了!用马?马拉稀!韩遂等人自己走着去村寨总行了吧?结果半路冲出一群蒙面汉子,也不杀人,逮着谁,谁就成了个猪头。
韩遂等人知道,在董虎的地盘绝对不能动刀子,动了刀子,敢越境抢朝廷粮食的董部义从就会同样动刀子,可用棍棒根本就打不过数倍蒙面贼人啊!
韩遂等名士被人摸黑打了好几回,允吾城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只能向凉州刺史左昌告状,左昌又向朝廷汇报,三公一看这也不是个法子啊?就让韩遂将治所迁入了金城塞。
把韩遂揍跑了后,孙牛等人也算是老实了下来,百姓头上没了人头税、更赋税,被董虎祸祸一遍的河湟谷地,原本还有些怨气的,一下子全没了怨气,全老老实实耕地、放羊,河湟谷地也得以安稳、平静。
董虎对孙牛打跑了韩遂很是满意,在与大丫缠绵了小半个月,这才前往依然半拉子的西宁城,但比他不在时有了些变化,城墙高出了近丈。
军令下达,九营副将不敢大意,该拴麻绳的,腰间都拴了根麻绳,但此时早已过了三日披麻戴孝时间,将领们个个戴盔披甲,很是威武。
“升帐!”
长使三丫一声轻喝,数十将领齐齐抱拳。
“拜见主公!”
董虎摆了摆手。
“坐吧。”
董虎开口后,拿起三丫整理出来的考核报表,与后世报表很有些相似,很容易看出各营对比情况,在他翻看报表文件夹时,所有将领,即便是胆大喜欢闹腾的孙牛、胡三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在临洮训练营时,他们就知道大头领平时无所谓,嬉笑怒骂都可以,独独军中不可以。
“啪。”
木板做成的文件夹落在小几,一干将领听着不大声响后,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知道主公心情不算太坏。
董虎将所有人扫视了一遍后,说道:“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各位做的还算不错,并未荒废军卒的约束和训练。”
又将众将扫视了一遍。
“咱大汉朝历经三四百年,世家豪门者无数,这些家族又是如何成为传承几百年的家族的?”
“咱告诉你们,他们之所以能成为世家豪门,无一不是依靠祖上的战场功勋!同样的,诸位能坐在这里,也是战场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尽管咱们仅仅只经历了一场或两场厮杀。”
“想要获得更大功勋,不是咱们手里有多少兵卒,而是兵卒足够的强,足够的精锐,只有如此,才能一次又一次获胜。”
董虎站起身,走到所有人面前。
“军队的强大,一者是咱们的一日一日的训练、约束,一者是咱们背后百姓的支持。”
“军卒训练什么的,咱就不说了,你们也是经历过一两次大战、血战的,应该明白,战场上,能救你们命的,不是什么匹夫之勇的悍勇无敌,而是你们训练的兵卒,兵卒精锐、悍不畏死,你们才有命享受着荣耀、富贵、权利!兵卒若是不堪一击,你们的尸体就只是路边的枯骨。”
“军卒训练什么的,咱不想多说,你们心下有底就行,咱今日要表扬孙牛,孙牛把那韩遂赶滚蛋就做的不错。”
孙牛一听到自己受到了表扬,很是得意向一脸郁闷的胡三挑眉,气的胡三别头不愿理他。
董虎自然是将两人小动作看在眼里的,但他并不想过问两人的明争暗斗,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他知道两人只是嘴上斗,真到了生死时,两人比谁都团结。
看了两人一眼……
“孙牛赶走韩遂本身算不得什么,主要是他阻止了百姓继续穷困下去的根源……根源可能算不上,但却是一个很大的原因,那就是人头税、更赋税。”
“说实话,咱内心是赞同人头税、更赋税的,为什么呢?”
“因为人头税、更赋税存在的目的,主要的用途就是养活咱们这些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