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朱儁先后受挫被堵在长社,而两人统领的兵马是卢子干的两倍,厮杀之贼也非黄巾军主力,然却受挫被围,若非黄巾军皆是些无有经验的农夫,两人皆会死在长社,而卢子干却以两人五成之卒,生生将张角兄弟困死在广宗、下曲阳,大公子就当知卢植的厉害。”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卢子干不吭不响,看似无他人战功赫赫,实则堪为当世第一将,这点绝对不会有错!”
董虎皱眉道:“卢子干的才能毋容置疑,若言其人名望,即便四世三公的杨家、袁家也难以压他一头,有能力,有名望,有公主大义在旁,有两万精锐兵马,而且从属性来说,五千乌丸骑是山地骑,五千北地营是山地步卒,胡三所领一万屯田步卒也是严格训练了两三年的精锐汉兵……”
“按理说,东线绝对不会出现战败的意外……难道是朝廷的介入?这也不应该啊?小公主、卢子干、郭公公……包括三叔他们可都是朝廷的人啊!”
董瑁听他这么说,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兵马是董虎,粮食辎重是高柳、平城调拨的,统帅、监军大使都是朝廷的人,除了胡三是董虎的人外,董越算是董卓的人,难楼是上谷郡乌丸诸部大人,朝廷一旦任命其护乌桓校尉,那就是朝廷、幽州的人,事实上真正隶属于董虎的兵马就只有胡三所领万卒。
正如董虎所说,从统帅到兵卒,到兵卒的成分,卢植都可以不受限制的指挥兵马作战,应该可以让朝廷满意才是,不应该出现朝廷胡乱插手,若真的插手太多,此战过后,朝廷还如何让董部义从上下信任?
两兄弟皆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两人就都知道了怎么回事,董虎皱眉不悦,董瑁却苦笑不已,原来正是皇甫嵩、朱儁等人“秘议”信件。
“咱是看了,只要稍微让朝廷插手,那就什么事情都甭想做成!”
董虎很是不满冷哼,董瑁看了一遍又一遍叔父董旻送来的信件,苦笑不已。
“或许……或许那皇甫义真话语也有些道理……”
“道理个屁!”
董虎是真的有些恼火了,大汉朝自始至终都没有解决了黄巾军,真正解决了黄巾军的是曹操,所用的法子不还是招抚?
董虎心下不痛快,董瑁却只是拍了他两下厚实肩背。
“随他们吧,没有朝廷插手,自蓟县杀到井陉也只需要一个月,有了朝廷插手……估计没个个月是甭想开战了。”
“唉!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咱才不会调兵跑去幽州境内呢!用一万兵卒耕田也比这种结果强一万倍!”
董虎苦笑,但他也是没了丁点法子,对于他来说,皇甫嵩说的是没错,自中平元年至中平五年已有四五年,这么长时间的跨度,黑山军不是一地诸侯也成了一地诸侯,看似必须要攻打才能彻底平息,可董虎并不这么认为。
黑山军担忧大汉朝对他们动手,全都藏身在太行山中,诚然十万人可以在山岭开垦一些山田耕种,但这些田地的产出很少,最多只能让这些人勉勉强强活命,很难遭受多大的动荡,而且他们本来就都是些农民,只因大汉朝对他们太过狠辣,不仅皇甫嵩、朱儁两人,就是后来的公孙瓒、袁绍两人也是如此,死在这两人手里的黄巾军不知多少,正因他们的狠辣,让本是老实的农民情愿趴在深山老林苟延残喘,也不愿意跑到到处缺少人丁耕种的平原种田。
董虎就是招抚了二三十万农夫,“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信仰在张角三兄弟死后就已经崩塌了,信仰崩塌后的他们就是老实的农夫,当然了,在大汉朝和各地诸侯一次次围剿中,他们也从农夫变质了,变质是肯定的,正如凉州一次次造反一样,动乱环境下,若不发生改变就不可能在混乱之中活下去。
董虎的性子很执拗,他相信“因缘果”,中原百姓的根子是好的,也就是“因”是好的,只因他人的太过严厉以及天下的动荡“恶缘”环境,这才成了这般,可若给了他们一个好一些的“善缘”环境,想要收服并不是很困难,就如他一路从中原带出来的二三十万黄巾军,数年来南征北战,不也没有发生过太大的乱子?
董虎心下也不知该对谁失望,但他也没了法子,正如董瑁所说,朝廷若是插手了,信件往来需要时间,朝廷争吵出来一个结果需要时间,而这些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东线真正开战的时间很可能会被拖延到秋季,而他若能在这段时间里解决了太原郡的动荡,或许可以阻止更多汉民的死伤。
在他心里,即便是躲在山里造反的黄巾军,那也是比凉州、并州、幽州边地的胡人强了太多,也比边地汉民更加稳定、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