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这样的凉州才是真正的人间天堂……”
听着男人的低喃,看着他眼中的渴望,大丫竟一时痴了……
并州、凉州的库存铜钱总量有一百万万钱,按照大汉朝的赋税,成年男丁每年至少要上交数百钱的“军费”赋税,一个人至少需要一千钱的流通,依照百万人口计算,凉州市场需要十万万钱流通,这是在铜钱没有流出凉州情况下,天下大乱后,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丁流入,随着人丁的流入,也肯定需要注入些铜钱才能保证市场稳定。
对于掌握了一百万万钱的董虎来说,十万万钱反而算不得什么了,可此时的凉州连续经历数年战乱,不仅残存的妇孺占据绝对数量,更重要的是百万人都是衣兜空空穷光蛋。
十万万钱是凉州市场正常流动资金,每年注入十万万钱,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百姓有存钱、藏钱习惯,现在的凉州很穷,董虎即便向百万人当中注入一两百万万钱,也绝对不会因为“钱多”而通货膨胀,可若继续因为“兵响”继续投入钱财,纸钱的变相贬值也在所难免,所以就需要从市场上收回一些货币,以此稳定市场。
在看到仓库里有这么多铜钱后,董虎就在考虑这个问题,百姓不识字,对纸币的流通就会造成极大的麻烦,若是实行朝廷的赋税政策,确实可以通过赋税来收回市面的货币,只是凉州贫穷,遭受过战乱的百姓需要休养生息,一些税赋也必须取消。
三十税一的田地税肯定是要保留的,五至十四岁的口赋是为了供养皇室用度,这个是要取消的,算赋、更赋是“军费”用度,而他实行的是屯田兵制,并州以及河湟谷地内实施的屯田兵制,实则更像是卫所制,是屯田兵卒有自养田、军屯田,自养田是为了保证兵卒的妻儿老小的生活用度,军屯田是为了保证在役兵卒的衣食用度,河湟谷地以及整个并州百姓实则都是卫所军户。
而现在,他准备在凉州实施的却是府兵制,是每五百亩田地供养一名兵卒,虽然也会有一些军屯田供养出征战士,但府兵的日常训练、刀兵衣甲皆出自“五百亩”田地身上,董虎对此并不需要付出多少,除了征募府兵更换成了“战时征募战后解散”的募兵时,他才会给与兵响外,包括奖励府兵卒的赏赐田地,他都不准备给予兵卒。
唐朝府兵的崩溃是因为“六户”人家失去了土地,养活不起了一个兵卒,是因为唐朝已经没了土地赏赐给府兵,府兵制才彻底崩溃了。
而董虎现在的做法是结合了汉募兵、唐府兵、明卫所做法。
大汉朝的募兵是战时征募战后解散,这种做法有明显的两点好处,其一是节省了军费,不需要常年养活这么多兵卒;其二是避免了将领常年掌兵而控制兵卒。但这么做的弊端也很明显,就是临时征募兵卒的战力参差不齐。
唐朝的府兵是常备民兵,是定期参与训练的民兵,战力相对稳定,但因府兵的根基是土地,土地私有化后,无论如何的政策,土地最终都会集中在少数人手里,没了“土地”后,府兵也就不再存在。
明朝卫所不仅兵卒自养,同时也需要向朝廷缴纳不少税赋,虽然卫所也是常年维持训练的,至于真实情况是不是在训练,那是上面监督不利的问题,与卫所“常备训练”制度没有关系,但卫所与府兵同样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卫所的根基同样是土地,土地流失会直接影响卫所兵卒的战力。
董虎首先确定了土地的归属权,先把所有土地所有权拿在手里,如果保证不了民间百姓的土地所有权,最低限度也要保证军屯田的所有权。
军屯田是为了保证在役“正兵”的用度,一千常年打仗的正兵,就要有供应一千人的土地产出,军屯田与一千兵卒娶了几个女人、生了几个娃没有关系,兵卒的家小是自家田地养活的,军屯田只养活在役兵卒,这也就保证了兵卒的口粮问题。
其次是减少军费用度和减少造反危险,大汉朝的战时征募战后解散能够减少大量军费支出,董虎也准备这么做,打仗时候从军府临时征募府兵,战后解散为民,而且兵卒自备刀枪箭矢,他需要付出的只是军屯田地的战时口粮,以及征募后的军费支出,而战时征募战后解散,同样减少了统兵将领常年掌握兵卒带来的危险。
最后是保证兵卒的战力问题,兵卒的精锐程度与常年训练有关,府兵是准军事化民兵,为了保证兵卒不会因土地流失问题而影响到兵卒的备战,与“六户畜养一卒”的做法不同,董虎的眼睛只盯着问题的根结——土地上,他不管土地会不会流入少数富户人手里,谁占有“五百亩”田地,谁就负责养活一名兵卒,以此保证兵卒的训练物资供应,出征所用牛马,厮杀所用兵器衣甲,都由“五百亩”田地供应,尽可能的保证兵卒常年备战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