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三箭让许褚心下惊慌,初时不觉得如何,直至看到盾牌上三支箭矢时,心脏没由来的一阵狂跳,他知道,幸亏自己只是挡了三下,若是再来一下,自己一定会死在河边,裂开了的盾牌绝对抵挡不住第四支箭矢。
许褚挑衅张飞,不是因为“两虎”性子不合,而是因为他想要发泄心下的恐慌,只是他人并未发觉而已。
曹操对许褚、张飞的事情不是太过在意,此时的他更加心动董虎的“州牧”话语,与此同时,也知道那小子给自己挖了个老大的坑,考虑再三,也只能甩掉心下杂念,接回曹洪后,与刘备一同连夜回返酸枣县,此时的各路诸侯也早已人心大乱,更加不愿意冒进出兵。
……
原路返回荥阳,董虎才不在意曹操心下如何纠结呢,但手下一干将领却有些疑惑他的“州牧”话语,估摸一干将领推来推去好一会了,来到城下高顺才冷脸开口。
“你的兄弟嘀咕了一路,想知道你为何要让那曹操做州牧?”
董重、张辽、庞德等人皆一阵不悦看向高顺,他至今也没有明确表示加入董部义从,也让一干将领心下不喜,董虎却像没有察觉到兄弟们的不满。
“你觉得那曹操没有能力做州牧吗?”
董虎回头看了眼一干将领,又将目光定格在高顺身上,换来却是冷漠不语。
“呵呵……”
“袁绍、袁术加在一起也不是曹操的对手,天下能与曹孟德相提并论者……”
“无一人!”
看到素来僵尸脸的高顺竟然露出愕然不解,董虎不由笑了。
“你不用这么奇怪看着咱,世间大才者无数,所欠缺只是一个平台,一个机会。”
“乱世出英雄,因何?因为天下大乱后,虽然会有无数人在战乱中浮浮沉沉,亦有无数大机遇出现,会有无数谋士良将应运而生,诸如叔父,诸如那些作乱诸侯,诸如你我。”
“若我朝太平盛世,叔父不可能成为相国,咱不可能有这么多兄弟,袁绍、袁术、曹操等人绝对不敢反叛,你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所以呢,你我都是这个时代应运而生的人,至于谁才能成为天道的宠儿……”
“呵呵……”
“谁能飞升得道,谁就是天道的宠儿。”
高顺眉头更加紧皱,与一干将领们一样,皆是满满的疑惑不解。
见他们不解,董虎只是笑了笑,他不打算在这些事情上过多解释,而是用着鞭子点了下高顺的胸口。
“有些人是潜力股,现在看着今日狼狈不堪,看着犹如草芥不值一提,犹如那曹操,犹如曹操身边的刘备,但这些人却有称霸一方的潜质,可有些人呢……看着如何实力雄厚、财大气粗,到头来却是他人的踏脚石,诸如那吕布。”
听他这么说,高顺登时反驳道:“将军好像说错了吧?将军才是真正的实力雄厚、财大气粗!”
董虎一愣,一旁的董重却恼了。
“高呆子你说什么呢?别以为大兄护着你,咱就不敢打你?”
“哼!”
董重恼怒不悦,董虎只是笑了笑。
“无碍无碍,高呆子也没有说错,位高者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越是身居高位,越应该小心谨慎,越不能骄傲自满,否则……就会成为他人的垫脚石。”
说着,董虎回头看向一干将领。
“高呆子话语虽然不好听,也没安什么好心,但你们不能因为一些话语而恼羞成怒,身为统兵大将,尤为注重控制自己的情绪,而那曹操、刘备就是此中高手。”
董虎又说道:“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世上之人,能大不能小者众,能升不能隐者众,然那曹操、刘备却能大能小、能升能隐,此等之人不遇风云还罢,一遇风云便化龙,诸位不可轻视之。”
“至于咱为何与曹操说那番话语,咱不过是想多给他抹眼药水而已,韩馥、刘岱、孔伷……还有那袁绍、袁术兄弟,他们若是听了咱这话语,心下会怎么想呢?”
“若咱向朝廷请奏,让曹操做冀州牧,不知道又会如何?”
众人一阵无语,但也算是听明白了。
“不管了!”
“张辽,一会你替咱与叔父写封信,就说曹操愿意为国安定一方,让他做冀州牧,至于曹操去不去……爱去不去,只要能让袁绍、韩馥难受就行!”
张辽张了张嘴,最后又无奈抱拳。
“诺!”
见到自己爱将无可奈何的样子,董虎心下很是得意,他当然知道曹操的本事,也知道全军覆没的他肯定是不会跑去冀州的,但不管怎么说,无论他跑到哪里,各方诸侯都会心忧不断,心忧曹胖子抢地盘,心忧曹胖子成了朝廷的走狗……
“有没有用先不管,先给曹胖子挖个坑再说。”
董虎使坏,他人很是无语,更甚者抚头哀叹,但所有人都不会在此事上多说哪怕一个字。
一群将领跟在董虎身后缓缓入城,在两日前时,他就旁敲侧引询问了些雒阳营伤兵,虽然还没有前往临近陈留郡的原武、阳武、中牟、开封,以及临近颍川郡的苑陵、新郑、密县等地,也知道那些地方除了无法焚烧的城墙外,城内基本上已经成了堆废墟,成了董卓迁都的牺牲品,虎牢关以东唯一的一座完好无损的城池,就是这座荥阳城。
荥阳城是虎牢关以东十县最重要的一座重城,没有其他原因,只因荥阳城负责雒阳粮道中转站敖仓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