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画被这一把都掐痛到心里面了。
他苦笑了一下,心想,咱好歹还是你不记名的徒弟吧。有可能还是你唯一的徒弟,看到了战友的子女,不能搞这样的区别对待吧。
不过还好,公孙小大娘立即说道:“孔别将叔叔,你错怪他啦。”
“哦,你们这些年来生了什么事,快快说来。”
既然昔日战友的子女沦落到王画手中,不是妓就是婢,她的父母亲有可能不在人世了。所以孔黑子才如果失态,毕竟公孙云是他昔日手下一员爱将,关系莫逆。
公孙大娘将这些年来生的事,以及温县的事再次叙述了一遍。
听到战友还在人间,孔黑子脸上才露出一丝安慰。至于单雪峰,他也知道,当年逃亡时他还与他父亲一道逃亡的。后来又生了什么事,成了孤儿了,孔黑子没有问。就是知道了,反而更伤心。
他笑了起来:“这个小子,没有想到,又重新回到战场了。”
这回虽然回到战场,还是一名罪兵,可有王画那封信,本来加上公孙云就是他当年麾下四个团长中最善勇敢的团长,还是在狄相公的领导下,相信他还会有再次的出头之日。
回过头来,拍了拍王画的肩膀,说:“小二,这次你做得不错,不枉我教了你一些武艺。”
然而王画眉头却皱了起来,他问道:“孔大叔,当年在军中,你的箭法如何?”
“虽然我的箭法与薛将军无法相比,可当年在军中,我的箭法也是几乎无人能及。在战场上,老子就凭这一手好箭法,射杀十几名敌人。我的家世还不如你,能升为别将,可是硬打硬升来的。”说到这里,孔黑子傲然一笑,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到战场上杀敌的样子,双目中带着虎虎生威。
王画心想,那才糟糕。
这次武则天派了几名皇孙到温县,王画不用想,也知道老武在对他关注,甚至现在不知道某一处树木后面就有人在对他窥测。孔黑子教他武艺的事,也瞒不过老武的耳目了。这一推测,孔黑子的身份必然会引起武则天的怀疑。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天色渐暮,群山苍茫,一大群归巢的鸟儿在不停地刮噪着。可除了从窑上回来的村民外,一个怀疑的人也没有看到。
王画脸上有些愁容。
“小二,怎么了?”
“没什么,”王画没有说。现在他对老武越地纳闷。什么意思?如果用自己,下一份诏书吧,那怕象王勃一样,做一个七品朝散郎的闲官也好。可一份诏书也没有。
如果对自己漠视的话,也不对,赏金赐美,还要安排自己婚礼,幸好自己岁数还有点小,否则说不定那一家公主郡主的什么,都成了自己的妻子。还派人对自己注视。
整个大唐享受这待遇的人可不会很多。
他自己都没有弄明白,也没有向孔黑子说。他反问道:“孔大叔,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光死在他箭下的都有十几个敌人,更不要说两军正式交战,死在他兵器下的敌人。这样的人留在青山沟,做一个窑工,太大材小用了。
孔黑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这样的生活也好,就这样过吧。”
说完了,眼里闪着萧索落寞的神情。
王画看着孔黑子,想起了一句话,美人迟暮,英雄末路。经过了这些大风大浪,现在他在青山沟,有了一个客户的身份,并且与刘家寡妇成了亲,前年还生了一个儿子。因为在乡里的声名,被一座官窑请去做了监工,收入不高,但比一般窑工要高一点。加上他平时打打猎,一家三口小日子过得也算马马虎虎。现在也没有了进取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