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画与武三思之间矛盾激化,换作任何一个人,就是魏元忠,都恐怕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但王画并没有因为与武三思的关系,借此就诬陷他。这才是真正的公私分明。
他说道:“王卿,联今天才知道你的品性,等到你将伤养好了,联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陛下,不用。主要臣的年龄太担任要职其他人未免不服。但陛下,如果对臣信任,随时可以将事务交给臣来处理,其实臣担不担任官职,都是次要的
李显更高兴了,这才明事理吗。他踱了几步说:“好,以后联会交给你许多事务处理。我们约定了
说出伸出手来与王画击掌。
至少这一刻他还是很感动的。不过王画清楚,过了一段时间后,是什么样子,又不好说了。说不定晚上韦氏在他耳边吹吹风,他马上就改变主意了。
李显又说道:“但联想不明白,不是武卿做的,又是谁做的?。
“陛下,臣因为岁数做事冲动,臣的仇敌多如年毛,究竟是谁做的,只有天知道了。或者官府有可能调查出来吧。不过臣以前有上皇替臣遮风蔽雨,因此忌恨臣的人很多,可臣安然无事。但现在陛下对臣的态度,让臣看不清楚。所以昨夜生的事,臣都有点心灰意冷,才让李红代写了奏折,想辞职回乡归隐。”
李显听了愕然,王画都好,直接说出来。不过转念一想,反而有些开心。王画既然将心中的顾忌说出,说明他现在开始与自己推心置腹。这是代表着他为自己这次看望感动。反而是一件好事。
所以呵呵一乐,附在王画耳朵边说道:“王卿,多虑了,如果联对你不好,裹儿也将联耳朵吵聋了
提起李裹儿,毕竟不好见光,王画不能吭声。
李显又问道:“王卿,联刚才与你父亲聊了一会儿。你从小就喜欢看书,但没有先生教导你,你是如何认识那些字的?”
这件事有些古怪,所以到现在都在纳闷,不吐不快,问了出来。
王画不能将真相回答,他答道:“偷学,揣摩。臣小时候开始家里条件还算好的,有账房先生,有时候询问。自己主动询问。后来条件差了,有时候自学,有时候偷学。加上自己揣摩。反而在脑海里加深了印象,记忆更深刻。或者因为受了苦难,反而对臣是一件好事吧。”
“这倒也是”。李显信以为真,找到了答案,又看到王画说话时,不时因为痛疼,流下汗珠。于是告辞。王家的人送走了君臣,李红扑到王画床边,生气地问:“你为什么替武三思说话?”
“为什么说话?自己想”王画笑呵呵地说。但他转眼脸沉了下来,问:“你们早上做了什么?”
两个小丫头片子在天津桥上大闹了一番,王画却不知情。
沐放李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王画想了想说:“还好,没有出大漏子。”
不但没有出大漏子,反而是锦上添花。但王画怕自己鼓励,以后这两个丫头胆子更大。最后将天捅破了。似乎沐孜李居然想他做皇帝。捅天的胆量她未必没有!
但李红不依不饶地问:“可你为什么替武三思说话
早上看到武三思被老百姓扔砖头,多解气!可自己与沐孜李折腾了这么半天,让王画几句话的功夫,就成了无用之功。
“李红,好好想想,让我休息一会儿”不是休息,主要痛得不想说话。不但伤口,而且因为伤口牵动着神经,让王画觉得全身都在痛疼。三个女子替他按摩轻减着他的痛苦?
过了一会儿,王画才睁开眼睛,问李红与沐孜李:“你们有没有想明白?”
李红说道:“二郎,我想到了一条。刚才皇上与你说话时,称呼武三思为武卿,这是无意之中流露出来的称呼。证明他对武三思依然十分器重,也许今天他是很生气,但了几天后,依然会信任武三思。所以这件刺杀案还是击不垮他。”
“不错,这是一点。但你有没有想过,我说是他刺杀的,有什么证据?就是我说不是他刺杀的,似乎在替他讲了一些公道话,又能作为证据吗?所以我无论怎么表态,只有对少数大臣产生影响。但相帮武三思的大臣,我说是他刺杀的,这些人依然会维护他,替他说话。不过今天风头上不敢作声罢了。过了几天后,如果事情闹大,他们说不定还会向我要证据,甚至对我弹劾。但我说不是他刺杀的,也只说得很含糊,讲了一些推理,依然不能作为证据。所以想攻击他的大臣,依然会拿这件事做为借口,继续对他攻击。而且因为你们早上这一弄。也让皇上看到了百姓心中是如何看武三思的。我这时候落井下石,反而在皇上脑海中留下一个肚肠狭小的印象。因此,你说我如何选择?。
“但二郎,可因的你的话,他会得到缓解李红不服气地说。
“当然,我说出了这番话,对他确实从某种程度上有一些利处。然而你有没有深想?本来因为滑州的案子,武三思十分地被动,再加上此事,武三思是不是更被动?在…况下,他如果想保住地位,是不是有可能会对他的,亍疯狂的打击?李红,不要疏忽了他,这个人同样也有心机的,而且有许多人投效于他,为他出谋戎,策。现在因为我这一撇清,到他咬人的时候,也会想到这一点,那么就会主动放过我。我也受了重伤”必须养伤,那么我们可以坐在一边看戏。”
自己在滑州出了风头,将自己也摆在潮尖上。枪打出头鸟,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现在自己必须要低调做人。
而且因为自己的数次逼迫,武三思地位可危,那么他与五王的决斗有可能提前拉开。接下来就轮到他们唱戏的时候了。五王一派系中。良莠不齐,就是敬辉等人。也不能说是坏人,但网腹自用,自己与武三思决裂如此,他们也抱着看好戏的眼光,并且至今对自己依然有浓浓的敌意。所以王画对他们基本上失去了同情心。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认为武三思可怕,实际上他并不可怕。我刚才对皇上说过,他因为总揽大权,得意忘形了。一旦他将五王一派斗倒,这会使他声望达到巅峰。李红,当你面对一个拿着弓箭想要杀你的敌人时,他是什么时候最可怕?。
“放箭的时候”李红想都没有想,就答道。
“错,是他将箭搭在弓弦上,并且将弓弦拉开的时候最可怕。那时候他蓄势待,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将这支箭射出来。但箭射出来后,反而不可怕了。要么能躲过去,要么被他射死。害怕于事无补。现在武三思就象这把弓箭,手臂已经松开了弓弦。而另一个人却隐藏在暗处,将弓拉满,注视着一切,正在准备蓄势待。这一箭射出,真正定下大唐的江山!这才是最可怕的人。”
武三思熬过五王这一关,将他们斗倒后,将会更加得意忘形。但那样一来,打击面将会很广,五王一个派系当中,有许多人在民间还是有威望的。因此他的名声也会臭到了极点。
他得意忘形,会使他将更多人不放在眼里。包括太子李重俊。因为滑州之仇,也因为他是继承人,武三思将会逼迫李重俊,甚至想逼李重俊退出皇太子的位置。他名声臭掉。也会使更多的人替李重俊出头。那才是真正火拼的时候。
这段时间,王画正好借养伤看戏。只能看,不能演,因为他的力量还是单薄了一点,而隐藏的力量又不能爆太多的光。如果卷入进去,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是坏事。
不过他担心的却是另一个人。
“你是说相王?”李红问。
“正是他”王画瞥了一眼李雪君,说:“相王同意将小郡主下嫁给我,大多数人也许认为他这是又在示好。其实这个想法就错了。在我从河北带领军队返回长安时,那时候他才是真心示好。不过让我拒绝了。这时候他下嫁郡主,未必是好意?以他的智谋,不可能不明白我的难处。如果他是示好,他府上那么多智臣谋士,随便派一个人向我隐约地说几句,并不困难。但他没有,而是让小郡主自己到我家说出来,这算什么?当然未必他将我当作了生死敌人,但至少证明他没有向我示好之意,暂时也没有将我当作朋友的想法
王画虽然是猜测,但离真相并不是很远。李旦一派中,李隆基因为与王画的交情,以及相处了一段时间,还有对王画才学的赏识,一直希望拉拢王画。包括王画与李持盈的婚姻,他都是真心祝福的,只是苦恼王画与李裹儿一直纠缠不清,影响妹妹的幸福。
李旦本人对王画自从上次示好拒绝以后,一直存在着某种敌意,但不深,主要是怀疑与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