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旅是莫贺干统领的,驻扎在河鄯二州中间。莫贺干不但统领军队,与王画一样,还要处理政务。实际上他与王画、孔黑子、朱仝成了血营四巨头,尽管朱仝没有领军。
不是分了七军四旅,任务就结束了,相反分过后,事情更多,士兵如何划分,同样也很头痛。还有一个事情要办。游牧民族那种闲时为牧,战时为兵,节约了大量的开支,王画很想,但不能采用。
因为粮食与土地原因,王画即将打算以耕种为主。没有了游牧,如果以这种方式,必然使战斗力下降。因此还是将他们集中起来,一是能适当地训练,二是呆在一起相互熟悉,作战时就能相互配合。但为了节约成本,除了训练外,也必须屯田。不然这**万大军畅开肚子,同样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就是能养得起,也不能养,粮食这次将王画愁坏了。
忙碌了半个月,终于整编完毕。
本来士气高昂,加上本身身体素质又很高,这一整编,梳理更有条理。然后一拉练,无疑战斗力再次得到显著的提高。
现在八州有许多斥候,有吐蕃的,有唐朝的,还有老郭都悄悄派人过来察看了一下。
面对这样的一支军队,再想到它的命名,北斗七星本来就是主死,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也不是没有负面影响,随着血营露出锋利的爪牙,特别是一个早晨的攻城夺粮,特别是泾州,与长安只隔了一个邠州与咸阳,还有一道渭水,朝廷十分紧张,往洮州、渭州、庆州告等数州派驻了大量的军队。这些军队目前不是致命的,可一旦王画遇到危机时,王画并不怀疑他们会在背后捅出锋利的一刀。
但在朝廷眼里,成长起来的王画同样对他们形成了致命的危险。
派驻完军队,李显再次带着文武大臣,跑到洛阳了。呆在长安太危险。估计多半他呆在洛阳开始家落户,不会回长安了。
但王画又迎来了一个好消息,手下将封常清带来。
这让王画心里面很高兴,不过没有表露出来,封常清现在只是一个看城门的小兵,如果自己表现太隆重,会让人觉得妖异。于是让家里面仆人买来一只野山狍子,做了一个四不像的火锅,在里面放了许多辣椒。今年不少地方种辣椒了,再不象去年那样论个卖。虽然还是很贵,可在气候寒冷或者湿闷的地方,依然大受欢迎。
然后将驻扎在北边的乌可利,盐州的张守珪喊来,同时还有朱仝与小米,算是一个小小的家宴吧。顺带着也让封常清过来,一道吃饭。
实际上他很早就放出风声,说手下无意中在胡城遇到一个熟知兵法的小将。没有说他是兵。然后将他带了过来。将张守珪与乌可利喊来,吃饭是假的,这是给封常清出头的机会。
岁数不大,又是初来乍到,以前是一个小兵蛋子,很难得到现在猛将如云血营将士认可。
他自己也想考验他一下,毕竟现在封常清还小了一点,等到他成名后,都三十多岁了。
这中间只有朱仝稍稍知道一些内情,问王画,这个小封会不会怯场?
王画摇了摇头,有些人内向,遇到一些场面会怯场,或者不一言。但封常清不会。血营中某些将领,他看过史书,也听过名字,但事迹却不大清楚了。可有的人,比如哥舒翰,再比如高仙芝,还有这个封常清,他是很清楚他们历史的。在他三十几岁数,主动要求到高仙芝门下做仆人。别以为仆人是羞侮词。象王画要招收仆人,绝对愿意的人能从灵州排到盐州。
高仙芝看到他样子,吓了一跳,立即将他赶了出去。第二天封常清又来了,高仙芝气死,他斥责道:“我已经将你赶出来了,你为什么又来烦我?”
他生气,封常清还来了劲,振振有词地反驳:“我听说你高义,今天慕名来投,你为什么要拒绝!公若方圆取人,则士大夫所望;若以貌取人,恐失之子羽矣!”
一句话将高仙芝反驳得无言可辨。
但高仙芝还是没有收下他。行,不收是啊,封常清做得更干脆,搬来了铺盖卷儿,往高家大门口一睡,这一睡就是几十天,高仙芝给他弄个仙仙欲死,最后只好收下他。可依然没有对他重用,但是英雄终归要脱囊而出的。
所以说明此人有胆识,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这个人脸皮厚。
怯场?多半与封常清无缘。
而且他自己也很想见见岑参《北庭西郊候封大夫受降回军献上》、《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献封大夫破播仙凯歌六章》、《登北庭北楼呈幕中诸公》等著名诗篇中的主角。
几个人落座,派人将封常清喊来,到现在还冷落了,是鼓动来的。这是一个智慧型人物,不能派手下直接前去,说王画请他。他都能不相信,自己远在胡城,岁数也不大,难道王画晚上睡在家中能恰会算,算到在胡城有一个人才,就是自己,然后不远几千里派人隆重迎请。能信么?
所以派人刻意与他接触,然后鼓动他前来,说你有很军事天赋,为什么还是一个小兵。引导他感慨,这些人都不甘心做平凡之辈的,然后再yin*,说八州王画慧眼识珠,为什么不到八州?
这哥儿一听有理,真怜着小包,溜出胡城,来灵州了。还厚着脸皮,跑到王画府上下了拜贴,王画打开一看,虽然是拜见,可拜贴上写得不亢不卑,有那么一些气度。不过没有理他,搁了几天,等到张守珪从盐州赶到灵州,这才将他一道喊来。
人是来了,可大家皆是面面相觑。人瘦也没有关系,象朱仝就是很清瘦,但瘦得儒雅。这个小封才十**岁,正是一生风华正茂的时候,但长得象一个鸦片鬼子一样,这还不算,斜着眼睛,一说话,眼皮一跳一跳的,个子也不大,一条腿不知是因为战斗还是天生的,有些跛。这些因素综合起来,如果放在后世,演汉歼,都不用化装。
李雪君看了王画一眼,心想,这就是你要找的人才?
实际上王画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工作了,但看到他的样子还是吓了一跳,难怪后来高仙芝不要他。是长得太有型了。
当然王画不会让他滚蛋,客气地让他落座。
但这时候就看出一些端倪,在座这几人都是声名遐迩,但封常清一点压力也没有坦然落座。没有压力是假的,特别是王画,在西域,还有这一路,谈论的话题就是王画。
可他心里面清楚,自己如果表现失态,让王画看不起,这一次大好机会就丧失了。
王画让下人拿来酒,让他坐下来喝酒谈话,谈了一些军事的见解,其实王画是有意诱导,让他将才华挥出来。一交谈,各人眼睛就开始亮了起来。这也是先入为主造成的,能入王画家宴的人,以王画识人的本领,想弱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不然,以他的样子,前去投奔张守珪不赶他出来,也多半提个一百斤的大石锁,让封常清举。不是要入伍嘛?这点力气总归要的吧。可凭封常清这个小身板儿,不要一百斤,估计五十斤都举不起来。
张守珪捣了捣王画的胳膊肘儿。
王画扭过头,问张守珪:“张军长,有什么事?”
因为朝廷没有圣旨,也没有一万人的编制,王画不能自作主张,封将军、郎将,所以火长还是火长,队长还是队长,但上面不用将军,于是用了团长、旅长与军长这个词眼。历史上没有,大家心中有数就行。
张守珪指了指封常清:“这个人我要了。”
人才那一个不想要,在上次战役中表现良好的将才,七军四旅除了王画与莫贺干外,都抢得差点打架。连孔黑子都不顾气度,参加进去。
正说着话,外面有士兵进来禀报,说在灵州城西抓到了几个诡诡崇崇的人。军队整编完毕,天气寒冷下来,水利工程基本结束,各个部族都安定下来。王画也不会放任各方势力派了大量斥候在自己境内打探,开始梳理境内来历不明的人。
但这一次抓到的对象不同,其中一个少女,自称相王家中的小郡主。相王家中的小郡主,不用说是李持盈了。如果换成血营老兵,都认识她,可这一支队伍都是新兵,尽管听到李持盈与王画的故事,可没有人认识王画,因此前来禀报。
朱仝翻了一下白眼,心想,你怎么与李家总是扯不清呢?
王画也挠了挠头,对这个队长说道:“你将她带过来吧。”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