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斌脸从白转红,转紫,气成一副紫猪肝。
可这时候哥舒翰却将枪尖搁到他咽喉处,再次说道:“秦将军,我可等不及想要割下你这颗英雄的脑袋了。”
远处秦斌手下也看到这一幕情形,觉得这个年青的将军有些无礼。但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哥舒翰笑容未减,秦斌同样也没有发出一声警示。
秦斌头上滴下几滴汗,终于张嘴说道:“我能相信你吗?”
“相信我什么?”
“你可以,可以保证我手下安全吗?”
“这么说,你只想随波逐流,而不想做一名英雄了?”
秦斌一张脸臊得痛红,但形势所逼,没有办法,主要听说了平宁川五万大军眨眼之间覆灭,让他对宗楚客这一行也瞧不好了,因此只好低声说道:“只要哥舒将军给我手下一条活路,听候哥舒将军发落。”
秦斌一投降,血营士兵将两头一堵,在没有防备之下,听到事情真相后,五千士兵先是膛目结舌,然后纷纷放下武器投降。没有一个人逃脱。
因为宗楚客这一切,郭元振也利用中间拉开的空档,派出了一些斥候打听消息。
当听到平定川一战后,再次听到三里坡五千士兵连反抗一下都没有,全部俯首就擒,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他提前也猜到一部分,可没有想到战斗居然是这样的一面倒。然后再想到鄯县一战,去年与坌达延的战役,心中很是认为自己很明智。候德海不知道前方的消息,又跑来催促了一下。
他是韦氏的亲信,现在到了关健时候,不能让郭元振再这样出工不出力。
本来郭元振还留下一条后路,防止血营惨败,朝廷将八州接管,自己还不敢招惹韦氏。当然,如果那样,正如王画所想的那样,为了向朝廷献忠交待,郭元振会狠狠地在关健时候在他背后捅上一刀。不然他早带兵撤回凉州,让王画挪出会州所有兵力,恢复农耕生产了。
但现在平宁川一战,局面变得清晰起来。
宗楚客这一战折损了五万五千人,再加上强攻兰州城牺了近万人,并且还有一万多伤者,至少中间一半士兵失去了战斗力。二十万大军演变成了十二万多点士兵。
这是截然两种不同的观念。
还有,这一战中间,王画虽然出动了许多军队,可也只有两军两旅,会州抽调的军队呢?还有在河廓三州,有可能还能抽调数万军队,尽管以民兵为主。这些军队到了什么地方了?
王画的计划他还是没有猜出来,但后果却料到了。解决了宗楚客的大军,王画完全可以将军队一分为二,从容地解决一南一北的危机。有了八州在前面隔阻,就是朝廷对自己也只有采取笼络的手段,不敢强求,防止自己也学习王画一样,来个自立为王。
因此,更有了底气。
看着这名太监,他阴着脸说道:“宗楚客的军队已大败,就在一夜之间大败的,他那么多军队都败了,你让某拿什么与血营对抗?”
“败了?”
“三里坡五千人全部投降,没有一个士兵逃掉。在平宁川五万军队昨夜尽墨。兰州城下,宗总管丢盔卸甲,狼狈逃跑。这是某刚得到的消息。”
说完后,立即下令拨营起兵,退回凉州城,索性将人情卖到底。到了现在这地步,连老郭都有些害怕血营的强势。
候德海哪里允许老郭这样干,他立即搬出监军使的招牌阻拦,然而这一次触犯了老郭的底线。这个太监在军中知根知底,一旦放回去,在韦氏面前还不知挑拨什么。这些太监办事没有能力,使阴的,做坏事,挑唆下绊子,一个比一个内行。
因此他忽然大声道:“候德海,为什么你将宗总管情报卖给叛贼王画,为了那一千两黄金,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几万无辜士兵的性命吗?”
候德海还在发愣,什么情报,什么黄金。
郭元振说完了,也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抽出宝剑一剑将他的脑袋劈了下来。
杀,肯定要杀掉这个人,但要给他载一个赃,好象朝廷交待。就是韦氏不相信,自己有了这条理由,韦氏也只有干生气的份。
杀完了,大军也开拨了。听到这个消息,王画十分地高兴,这一颗钉子一拨,至少在西边没有后顾之忧。于是他写了一封信,信上说等到战事结束后,送给郭元振火箭若干,对付游牧民族,炸药不太管用,毕竟以野战为主,炸药不好放。但火箭很管用,是因为他们帐蓬大多是毡毯,容易着火。
同时还有若干鱼鳞甲以及从大洋洲运来的各种利器,好让郭元振在西北容易立足。这也符合王画的观点,有本事咱们打胡人去,不要打胡人没有力气,窝里斗马上就来精神,就象朝廷舍不是用三十多万大军对付吐蕃,但舍得对付自己。
郭无振也表示笑纳。
两个人打了一个漂亮的小配合后,王画继续将视线集中在宗楚客剩下的十几万大军身上。
还没有到围歼的时候,这要等临州城的消息。
这才是王画的致命后手。
当初王画指出两个州必须拢于八州掌握之中,第一个就是廓州,本来是想利用它替八州分担一些吐蕃人带来的压力。但吐蕃与唐朝联手,就不得不将它收下来。否则吐蕃大军利用廓州,北上进军,就能在鄯州与河州之间形成一把最锐利的尖刀。
第二就是临州。因为它离长安有些近,王画没有将它拢于掌上,怕将朝廷逼急了。
但朝廷既然主动不放过他,他也不客气。这一州也象一把尖刀一样,卡在兰州与原州之间,北上可以进攻原州,南下可以进攻河州,西上可以进攻兰州。
这是宗楚客在领兵,如果是自己领兵,手上有二十万军队,有了临州之地,八州早就成了一片狼籍。
可在朝廷没有正式出兵之前,王画也没有大义动手,因此他才下了一个古怪的命令,让莫贺干想出一条既能掌控在掌中,又不能惊动朝廷的方法。
但后来随着各个将领巧思妙计纷呈,在王画统掌之下,整个作战计划清晰起来,王画再次对临州计划做了调整。
此时,宗楚客正在兰皋山外,舔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这一战,让他伤得很痛,虽然现在手中还有十几万大军,可他却没有原来那种信心了。并且这一战导致一个后果,他更加不敢分兵。
就如悉诺逻所想的,将兵力集中在一起,有可能会起来集中力量的好处。可这只是死的,分兵可以起到侧应、包抄、伪装、诱敌等等重要作用。凡是成功的战例中,都是将分兵配合恰当好处,才取得的大捷。
所以兵无常形,该分的时候分,该合的时候合。
不过他现在不是思考这个,而是思考如何向朝廷交待。自己说得那么满,结果这一战输得那么惨,这个奏折如何写。
于是找刘景仁的麻烦,就是你出的馊主意。刘景仁也不傻,这个担子能担吗?一旦有可能朝廷都将自己拉出去砍头了。
他粗着喉咙说道,就算我出的主意,可也是你同意的。难道你作为行军统帅,一点没有长脑子?
就在他们两人扯皮的时候,却不知道一个更致命的打击,悄悄地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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