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罗庄主又说:“谁不知道赵大人建树大功,高升就在眼前?大人前途无量,草民等都仰仗大人的威仪呢!”
赵谦只得说:“好说,好说……”心里却沉重地叹了一声气:以前在大学校园里做愤青的时候,不也是痛恨贪官污吏?
想罢不自觉地端起满满的一杯酒,仰头灌了下去。
众人立即捧道:“赵大人真壮士也,好酒量!”
旁边的丫鬟倒满酒之后,赵谦又端了起来:“来,赵某借花献佛,多谢各位的吉言。”
罗庄主忙端起酒杯与赵谦碰杯,碰杯的时候很小心地将杯子置于赵谦的杯子之下。
又饮了数轮之后,罗庄主道:“老朽听说醉月楼的歌妓新排了时兴歌舞,特地请了来为各位喝酒助兴。”说罢拍了几巴掌,就有十几个女孩儿抱着丝竹鱼贯而入,向着酒桌行了礼,便载歌载舞起来。
赵谦听得这靡靡之音,又转头看了看旁边这些听得津津有味的乡绅文士,心情顿觉郁闷,只埋头灌酒。
罗庄主见罢小心问道:“赵大人觉得这歌舞如何呀?”
赵谦仰头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摇晃着脑袋说:“好酒!”
罗庄主听罢哈哈大笑。
赵谦看了他一眼,说道:“赵某为大伙来一曲助兴如何?”
“这……”罗庄主犯难起来。
旁边一文士见罢笑道:“想当年东坡先生高歌‘大江东去’,传为雅谈,今日我等有幸,不妨也听听赵大人之慷慨之歌呀!”
众人忙连声叫好。
赵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了大家一跳。他有点醉了,扯起嗓子唱道: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胡虏不顾身……”
赵谦唱完,底下的歌妓面面相觑,罗庄主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一时没了声音。
还是罗庄主反应快一点,忙抚掌笑道:“赵大人英雄气概,让人敬佩,让人敬佩呀!”心里却道:喝醉了酒疯?
众人都是附和,连连称赞。赵谦见罢罗财主的表情,笑道:“对牛弹琴,对牛弹琴!”
那些歌妓都掩嘴而笑,赵谦站了起来,指着她们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尤唱后庭花!”
罗财主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赵谦摇摇晃晃地拱手道:“承蒙庄主招待,我得回去了。”
罗庄主忙对丫鬟喊道:“还不扶赵大人上轿?”
赵谦推开那丫鬟,走出门口,突然一个青袍人挡在面前,赵谦抬头一看,指着她笑道:“罗琦!别以为你女扮男装我就认不得你。”
“学生拜见恩师。”
赵谦一拂袖,“好说,免礼。”
罗琦拱手道:“恩师方才所唱慷慨之歌,叫甚名字?”
“**的一军歌,哈哈……”
“这是……”
赵谦从她身边走过,背着挥挥手道:“你不懂!”
罗琦大喊道:“罗琦能感受到……恩师,您带罗琦走吧!”
赵谦回过头:“你说什么?带你走,去哪里?私奔?”
罗琦立时成了一张大红脸,跺脚道:“恩师!你真喝醉了!”
“我醉了?老子当初吹白酒瓶的角色,这种酒能醉人?”刚说完,踢到脚下一块石头,顿时一个踉跄。
罗琦急忙扶住他:“好,您没醉,那您带我走吧,我不想待在这个院子里了,我什么都能做,我能帮你……”
赵谦想了想:“咦,我正缺一个长随,你是我的学生,愿意跟着我?”
罗财主的老婆见罗琦扶着赵谦一同上车,就要追出来,罗财主拉住她,低声吼道:“你做什么?”
罗夫人擦了一把眼泪:“那是你的亲闺女呀!”
罗财主拉下脸道:“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