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在进门之前便是毒入脏腑,已是弥留状态。</p>
不过现下看来,那只诡比其体内毒药爆发更快一步,掠走了她丈夫的精血与性魂气。”</p>
被房中一对苟且男女以为已经远去的苏尘,仍旧驻留与房屋外。</p>
他怀中的虚净师兄冷声说着话,未有身临房中之景,却比房中那对男女更知其中利害关节:“这毒,说不得就是这对奸夫淫丨妇下的。”</p>
“生存事已然如此艰难,他们却仍然不忘互相戕害。</p>
真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苏尘听着屋内的浪声笑语,神色复杂,道,“诡物恐怖,却也不及眼前一点财帛美色,须臾就能迷惑人的心智。”</p>
房中男女说着话,已把虚净师兄的推测统统落实。</p>
苏尘自一开始便未怀疑过师兄的言语,当下得到房中女子所言亲口证实,更觉可笑,摇了摇头,便要牵马离去。</p>
他已经尽到了提醒那对男女的义务,至于他们能否遵从自己的叮嘱,却与苏尘无关。</p>
二者一个谋杀亲夫,试图独吞家产不成,便以色侍人。</p>
一个打着财色兼收的主意,两者一拍即合,浑然忘却了危机就在他们身边。</p>
他们自己都不珍惜自家性命,凭什么要求别人替他们珍视?</p>
上天有好生之德,亦该将善意施予那些更值得、更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人,而不是在这种货色身上空耗时间,浪费精力。</p>
见到苏尘这般反应,虚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故意问道:“师弟,这屋里可是两个活人与一只诡奴相处,我们就这么离去了?</p>
不救他们了?”</p>
苏尘顿住脚步,神色一正,低头与虚净说道:“师兄,你看你我两个,像是有余力普渡众生的强人大能么?”</p>
“自然不是。”</p>
虚净摇头道:“你我两个若不小心应对,周密筹划,也是泥菩萨过江。</p>
一个大浪卷起,就能让我们灰灰了去。”</p>
“房中二人不信你我所言,一心皆扑在‘色’与‘财’二字之上。</p>
我们对他们多言提醒,不过徒费口舌。</p>
可若是我们破门而入,他们必生出被撞破奸情,坏了好事的感觉,届时,你我两个不仅要面对那只随时暴起的诡奴,还须面对那双对你我生出敌意的男女。</p>
你说,此种情况,算不算一个扑在泥菩萨身上的浪头?”</p>
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不胜枚举。</p>
苏尘必须慎之又慎。</p>
既然二人不值得救,那就不要留丝毫精力在他们身上。</p>
二人能活于否,听天由命就是。</p>
“算!”</p>
虚净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叹道:“师兄受教了。”</p>
“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亦不能就此离去。</p>
不妨借一借他们的力量,设法追寻诡主之所在。”</p>
苏尘眼光一亮:“哦?愿闻其详。”</p>
“诡奴所收摄种种精血、性魂之气,最终都要汇集于诡主体内,由其享用。</p>
此无疑是一个气之通道,一道桥梁。</p>
我们先前无有机会,可以窥见那道桥梁,无有活着的生灵作引。</p>
眼下,岂不有一对现成的?</p>
或者说——那女人毒害亲夫,如今亲夫化为诡奴,合该向她追讨债务,你我只不过是借一借这因果之力罢了。</p>
师弟以为如何?”</p>
苏尘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