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又不认识他,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万一咱把他救活了,他再出手加害我们怎么办?”
梓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海面上的白衣男子。
风岚无奈,打起了感情牌,道:“这海水太冷了,你怎么忍心让你哥哥我,大冬天的下海救人呢,你就不怕我一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吗?”
梓阳眼眸微转,开口道:“若是山鸡,野兔倒也没什么,可他好歹是个人啊,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如果是山鸡野兔我早跳下去了,好歹咱哥俩还能吃上块肉。”风岚也没多想,只是随口一说,仔细一想,就觉得事情不妙。
梓阳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坐在栈桥一侧的横栏上,笑嘻嘻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
风岚急忙改口道:“我不想吃肉。”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本想着一举堵住梓阳的嘴,没想到是给自己挖下了深坑,挖了深坑也就算了,主要是自己还跳了进去,这回不想下海救人都不行咯。
“行!你行!你都敢给我下套了。”风岚收起鱼竿,摘下斗笠,一边脱着棉袄,一边埋怨道。
梓阳接过棉袄,双臂伸入两袖,棉袄正面挡在腹部,嬉笑道:“这不是情况所迫吗?我也没办法呀。”
风岚脱下鞋子站在栈桥边缘,哆哆嗦嗦地抱紧双臂,被冻得咬牙道:“你没办法?!你没办法我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扑通!
风岚跳入海中,只见他双臂垂于身侧,两腿并在一起,如鱼儿的尾巴一样摆动,快速向前方游去。
片刻后,梓阳抬起手掌,平放在额头上,遮挡着耀眼的阳光,看到水下有东西拉扯着白衣男子,就知道是风岚到了。
他急忙走下栈桥来到岸边等待,一条被海水冲在岸边的死鱼吸引力他的注意力,他捡起死鱼观察,阳光透过死鱼脑袋上的小孔照在他脸上。
“难道是有人用银针将这条鱼给杀死的?”梓阳盯着洞穿死鱼脑袋的小孔,陷入沉思中。
不久后,浅水处探出个脑袋,风岚猛地站起,一手抓着白衣男子的脚踝,硬是将他从水里拖上岸。
白衣男子衣着华贵,腰缠白玉带,面部毫无血色且早已浮肿,浑身如冰块似的,十分僵硬,应该是在海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风岚鼻子通红,银白色短发一缕一缕的紧凑在一起,他双手合起用嘴巴哈着热气,穿上棉袄后,双脚不断踩着地面。
他瞥了白衣男子一眼,哆哆嗦嗦道:“这小子活不成了,咱做件好事,赶紧让他入土为安吧。”
梓阳装作没听到,他先是将两指放在男子鼻孔出,看他还有没有呼吸,而后又侧着脸趴在男子胸前,听他是否还有心跳。
最终,他两手叠在一起,按压男子胸部,几经周折后,白衣男子口中喷出大量海水,梓阳才停下手中动作。
眼见男子还有口气,风岚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他娘的!你要死就快点死,别在这半死不活的糟蹋人!”
“这就是缘分啊,你去桥上拿鱼篓跟斗笠,我将他背回去,看看能不能救活他。”梓阳蹲在白衣男子身侧,侧着脸对他说道。
风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极为无奈道:“这小子浑身冰凉,就如同一块冰床,你拿着东西回家烧热水,我来背他就行了。”
梓阳转身没走几步,扭过头来小心提醒道:“他体内血液大部分都已经凝固了,你稍一用力他的骨头就会断掉的,让他晒晒太阳,你再背他走。”
“放心好啦,我心里有数。”风岚再次脱下棉袄扔给梓阳,生怕被白衣男子身上的海水弄湿。
梓阳走上栈桥将斗笠戴在头上,背起鱼篓手拿钓竿棉袄,急匆匆地爬上斜坡,迅速消失在满是杂草的小路上。
风岚穿着一件单薄线衣,两腿盘坐在海岸边,海面上时不时有海风吹来,他咬牙切齿道:“嘶你个臭小子!害得老子陪你一起受冻,今儿个真是晦气。”
梓阳回到家中,把大锅放在灶台上,升起火后,用瓢将凉水舀入锅中,之后便坐在木墩上,一个劲儿地向灶台口里扔着干柴。
突然,他猛地站起,走到窗台边,看到有许多桃核晾在窗台上,他随手拿了一个,再次回到灶台前的木墩上坐下,开始摩挲着手中桃核。
当锅内热水沸腾后,风岚恰巧背着白衣男子回来了,他满脸通红喘着粗气,赶忙问道:“热水好了没?”
梓阳掀开锅盖,点头道:“好了好了,不过这些应该不够用。”
风岚将白衣男子直接背进了自己的房间,因为他们唯一的木桶,就放置在了他的房内,他先是提了一桶凉水倒入木桶内,又端起大锅缓缓将热水倒了进去。
最后,再把桶盖盖上,忙完这些后,他终于是瘫倒在了床上,连棉被都没来得及盖在身上,就已昏睡过去。
梓阳替他盖上棉被,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