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没要驴来,一番毫无营养也毫无进展的对话之后,方行认输了。
怆然无语的仰面坐倒在了桌子上,揉着眉头道:“小爷算是服了你们了,这么多大风大浪都冲过来了,再难缠的对手都宰过,今天倒是栽在了你们这群王八蛋手里了,得得得,我答应你们,替你们斩草除根,把那些捞过界的马匪都干掉好吧?”
“额那群马匪本就是去逃命的,又被大爷您杀破了胆子,自然不敢来了啊”
那里正听了方行的话,倒是微微一怔,苦笑说道。
“咦?不是这事?”
方行倒是一呆,他本来以为,这群村人用了把自己的驴藏了起来这种手段,非要把自己留下来不可,无非就是担心那些马匪在自己离开了之后来报复,却没想到,看里正的模样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倒是略略好奇,低头望着里正:“究竟怎么事,说明白点!”
“是是”
那里正再拱手一礼,哭丧着脸叫道:“大爷,您从马匪刀下救了我们村里人,老朽感激不尽,可您若是走了,我们全村人还是没一个能活下来的啊,大概您不知道,这群马匪平时也是不屑于我们这样的穷地方的,这一次之所以会冲过来抢粮食,实际上是在攒盘缠好离开这一带啊,现在有本事的人都已经逃出去了,就连这群马匪都准备在逃命了啊”
“嗯?”
听了他的话,方行倒想起了这一带荒无人烟的事情,顿时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里正表情变得惊恐,下意识向四周瞄了几眼,才压低声音道:“还不是因为白魔闹的!”
“白魔什么玩意儿?”
方行更摸不着头脑了,倒是好奇,恨不得掐着里正脖子让他快点说。
里正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始对方行讲述:“白魔乃是半年前来到了我们这里的一只吃人的妖魔,谁也没见过他什么模样,总之出现时。一道白色的妖风卷过,几十个数百个人就这么没了踪影,过不了多久,山林里就会出现堆积如山的尸骨。全都是被那妖魔吃过之后吐了出来的啊,半年之前,那妖魔吃掉了距离此地三十里的清水村,两个月前,又吞食了一群窝在深山里占山为王的土匪。三个月前,大雁城城主请来了法师对付那白魔,又被他一口连甲士带法师都吞了个干干净净,就在前几天,又将一队过路的客商给吞了,如今啊,这一带是人心惶惶,逃的逃,死的死,谁也不敢继续留在这里等死啊。可惜村子里贫乏,又多老幼,便是逃也逃不掉啊,而且一出了村子,反倒更容易被那白魔盯上,只能留下来等死了”
“吃人的妖魔?”
方行听了,倒是沉思起来,目光微冷。
半晌之后,却又微微皱眉:“我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你想让我去斩了那妖魔?”
言语之间。颇为不善。
里正却吓的急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大爷别误会,小老儿哪里来的胆子,敢让大爷您去为我们拼命。其实小老儿目的很简单,有传闻说,那白魔乃是怨气所化,扑杀生人,但害怕杀气,半年前。那清水村被白魔吃了个干净,就隔着两三里的槐花村半点事没有,据说啊,就是因为那个村里有一位当年上过战场的老将军隐居,身上的煞气镇住了那只白魔,三个月前,入山斩杀白魔的法师们全死了,惟有那个带路的李屠夫活着来了,据说也是因为他杀了一辈子的猪,身上杀气重,这才镇住了白魔,不曾取了他的性命,现在方圆千里之内,都已经传开啦,要想平安,就得请一位满身杀气的人来坐镇啊,所以我们”
“你们觉得大爷杀人的样子挺威风,所以就想让我帮你们镇住白魔?”
听到了这里,方行已经明白了几分,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看样子自己刚才一身是血,恶战马匪的模样给这群人留的印象很深啊,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大高手了吧,只是用杀气来镇慑白魔,也真不知这群人是怎么想的!
一时间,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人解释,若那白魔只是普通的厉鬼怨魂,身具杀气的人自然能够震慑,但那白魔既然拥有一口气慑走百十口子人的本事,又岂是普通怨鬼可比,便真是鬼物,那也是道行不浅的鬼物,像南缰鬼国太子厉婴那样的玩意儿,你把个杀猪匠放到他面前能吓住他?估计那杀猪匠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沾了酱的大葱吧
也不知道这什么杀气震慑住那白魔的说法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方行想来其中定然不尽不实,说不定根本就是假的,不过,想到这村里人见识少,估计这一辈子出过村的人都没几个,大概也是被白魔吓到了,以讹传讹,才传出了这等言语来安慰自己,算是一点慰藉吧!
“指望我没什么用处,若想活命,还是尽快搬走吧!”
“族长,不好啦,白魔又出现啦”
就在方行正寻思怎么跟这些人解释之际,却只听得一声大喊,有村人惊惶的跑了进来。
却是村子里趁中午时候结伴出去打猎的人,一个个吓的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刚才我们远远看到了白色的妖风,只吓的躲在山洞里不敢出来,后来后来妖风消失了,我们往跑的时候却看到却看到刚才那些马匪,都已经被白魔吸干了血肉啊”
几名村人惊惶无比的禀告,却险些把村里人都吓的尿了裤子,一时鸡飞狗跳,有孩子的把孩子抱在了怀里,躲屋里的“嘭”一声关上了门,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直接就一脑袋钻进了磨盘下面,只吓的哆哆嗦嗦,死活拉不出来了,这“白魔”二字,可真个讨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