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才刚刚亮,在柏润山的命令下一个营的兵马已经朝着城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时在徽城的城墙上也驻守了不少士兵,看到城下的‘叛军’有了动静,立刻从墙垛上伸出枪口,瞄准,扣动扳机。
在密集的枪声中,三十多人倒在了地上,不过更多的人却是继续朝着城门的方向冲去。
二师和一师不一样,既没有火炮也没有机枪,根本不足以压制城墙上的敌人,所以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攻城。
“都别跑直线,都别跑直线…”手里握着整编时得到的勃朗宁m1900手枪,一个军官大声的叫嚷着。“跑直线的话就是活靶子,都给我绕着跑…”
其实就算不用他说,手底下的那些士兵也清楚该怎么跑。
在这种战斗力直着跑根本就是活靶子,反之,如果能多加一点动作的话,哪怕只是偏了一丁点也可能救下自己的姓命。所以在朝着城门冲的时候,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按着z字形奔跑。
巡防营本来就是二线部队,虽然战斗力要比过去的绿营强上许多,但和新军相比却差了不少,枪法什么的自然是臭的可以。如果打的是固定靶,或者是跑直线的那种,射中的几率还是很高,不过如果在前进的过程中哪怕只是做出稍微那么一点点的变动,都会让他们的命中率下降不少,。
在往城门冲去的队伍里,先前那个姓梁的士兵正用力奔跑着。
对他来说只要徽州光复了,家里的老娘和老婆孩子也就能像其他已经光复的城市一样过上好曰子。每次想到这里梁子的胸口就会变得火热起来。
然而就在城门距离他还差一百多米的时候,他的右腿突然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也摔出了两三米的距离,也就是在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右腿上传来了一阵剧痛。
“见鬼…”城墙上,一个士兵扣动扳机后抱怨似的骂道。
本来他已经瞄好了一个家伙,结果就是因为他突然往旁边躲闪了一下,子弹只射中了他的大腿。
“不过这次你就没这么好运气了…”瞄了一会后,子弹准确的射中了梁子的脑袋,在那之前梁子还在努力的往一辆翻倒的板车后面爬去。
从城墙下的阵地到城门,总共不过三百多米的距离,但有600多人的步兵营却付出了100多人的伤亡。途中倒下的士兵,懂得装死的大多都逃过一劫,那些因为伤口过于疼痛而不住惨嚎的则被城墙上的士兵在事后补了一枪。
不过这些都和城墙底下的士兵无关了,在跑到城门处后,紧贴着城墙的墙根,一个军官模样的青年对着不远处的士兵大声道。“快,快把城门炸开!”
不需要他说,那些士兵已经这么做了。
没有火炮,想要攻破城墙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炸药炸。而且在没有大口径火炮的情况下,炸药的威力或许反而会比小口径火炮要大上许多,也要有效的多。
七手八脚的把十多根雷管塞进城门底下,负责炸城门的士兵就好象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连忙从城门旁边跑了出来,不止是他们,就连其他的士兵也是如此。
这些雷管都是向山那边开矿用的,一根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十多根的话就算是把城墙炸塌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之前还是需要做些准备工作的,比如说把城墙的底部挖空什么的。
不过这么做浪费的时间会比较多,所以到不如直接用比较简洁一些的方式,也就是直接炸城门。
这时城墙上的巡防营士兵还是把枪口对准城外,想办法阻拦那些还没跑到位置的士兵,对于那些已经到城墙根的他们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不过就在一个士兵正给自己的汉阳造填子弹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的脚底下突然震动起来,紧接着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本能的,士兵和周围的人都用手捂住了脑袋,直到震动过去后为止。
然而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看向爆炸传来的方向时,却发现在原来的位置上城门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去,这玩意还真够给力的…”目瞪口呆的看了眼已经被炸踏的城墙,躲在后面的一个军官反应过来后踢了身前一个士兵的屁股一脚。“城门已经开出来了,还不快上!”
听到军官的话,反应过来的士兵们连忙平端着步枪,呐喊一声后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城外的二师阵地,见城门已经被炸开了,柏润山也加派了一个营的兵力增援上去。
两个营的兵力加起来差不多有1200多人,哪怕是除去前不久损失的100多人依然有1000多人。这已经是城内守军数量的两倍了。
先一步冲进城里的一营很快就遭到了巡防营的抵抗,在密集的枪声中很快就有几个冲的最快的士兵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士兵也在想办法和城内工事后面的巡防营一起,对冲进城内的士兵进行夹击。
才刚一冲进城就遭到了前后夹击,一营很快就陷入困局当中。幸好这个时候二营也增援了上来,在人数达到一千多人后,手里只有汉阳造的巡防营根本无法阻挡具有兵力优势而且还有手榴弹的二师。
百多颗手榴弹甩过去后,堵在街口的巡防营很快就溃退了。
而等到解决了眼前的问题,想要顺便收拾一下城墙上的巡防营时,突入城内的部队却发现城墙上的巡防营再哦啊就从城墙上撤下去了。
“反应到是够快…”嘴里骂了一句,一营营长叫来了手底下的一名连长。“你带着你的人,把城墙给我看牢实了,别让清军的人又重新跑回去…”
“明白!”
等到刚才那个连长接受命令,带着一个连的人上了城墙后,一营营长和二营营长把兵力合在了一块,在几个徽州出身的官兵带领下,朝着府衙的方向前进。
对他们来说,无论是把清军从城里赶出去,还是把陈高举抓起来都代表着这次战斗的胜利。
然而等到他们带兵朝着府衙方向开进的时候,却再次遭到了抵抗。
“妈的,我不干了…”亲眼见到不远处一处沙袋后面,几个士兵被手榴弹炸的支离破碎的,一名士兵咬了咬牙,扔掉手里的枪就想从战场上逃掉。不知何时就会从头顶上飞下来的手榴弹,给这些士兵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见他要跑,旁边的几个士兵也扔下手里的枪,想要悄悄的跑掉。
然而还没等着几个士兵从战场上离开,一个正在后面督战的军官已经拔出手枪,在领头那个士兵的胸口上给了一枪。
“都给我回去!”枪口指着其他几个逃兵,军官厉声道。“当逃兵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看了眼对准自己几人的枪口,那几个逃兵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回到了防线。见那几个逃兵已经回去了,军官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用愤恨的目光瞥了一眼府衙的方向。
一般来讲军队会溃退,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做长官的带头跑掉了。然而现在因为家人被抓的关系,这帮做长官的可说一个比一个拼命,再加上从城墙上撤下来的士兵已经和防线内的士兵合并一处,兵力算上一些募来的民壮和警察等,也能达到500人左右。还有修筑多曰的工事,这帮人到也成了一个难啃的骨头。
“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这么难啃…”打了一个多小时,却始终没能让对方后退一步,就连柏润山也对这帮老伙计有些另眼相看了。然而看了看汇报上来的伤亡数字后,柏润山却又皱了皱眉。“……必须要另想一个办法呢,不然的话伤亡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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