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劬劳,其究安宅?
……
在外面跑野了,虎皮猫大人自然与我们同行。
早上我们乘了汽车至金陵后,转车来到了金陵军区总院,找到了三叔的病房。这是一个高级病房,独间,三叔的气色好了许多,人也安详,笑容满面的,然而我却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许多英雄寂寥。萧大伯工作实在太忙了,已于昨日就返回新疆去了,所以病房里就只剩下姜宝一人。
我跟姜宝说了几句话,这孩子说话结结巴巴的,但是性子倒是变了一些。
至少肯说话了。
杂毛小道指使姜宝出了房门,在门口帮我们拦住进来的人,然后跟三叔说了使用肥虫子的想法,三叔有些迟疑,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我将金蚕蛊放出来,这个家伙的身体经过这么些天,黑色终于淡了,露出了白中带黄的肉乎乎身体来。我跟它说了吸淤血的事情后,它为难地摇头,我揪住它的尾巴一捏,它瞪着黑豆子眼睛,无辜地看着我一眼,然后附在了三叔的额头上,扭曲着身体。
它探了半个身子进去,然而却突然卡住了。
小东西尾巴挣扎了一番,慌张地跑了出来,黑豆子眼睛里面写满了恐惧。果然,正如杂毛小道所说,金蚕蛊害怕耶朗祭殿里面的东西。这也能够理解,巫蛊之术毕竟是从耶朗大联盟时期的巫师手上,发展起来的,里面定然有克制的手段。
三叔并没有对金蚕蛊抱什么希望,所以也不会太失望,找来毛巾擦擦脸,跟我们谈起在缅甸的见闻。
他是个博闻广识的人,谈到萨库朗,他跟我们说,这个组织他曾经听说过,跟邪灵教有一些联系,只怕那些被掳到山林去的妇女,可能都是得到了邪灵教的配合。这帮打着世界末日旗帜到处行骗的杂碎,整日都是想着净化人类,将九成以上的人类全部消灭,只留精英活着。不过他们这套在国外很有市场,也能够获得很大的势力资本,据说某个兄弟会,就是他们的后台。
我们都气愤得直呸,骂勒个巴子,真的是萝卜吃多了,操心得很。
三叔笑了笑,说眼看就2012年了,邪灵教在各地活动的迹象开始多了起来,所以陈志程他们也很忙。他能够带着七剑抽身跑到缅甸去救你们,还将三昧火符给用上,看来果真是陶晋鸿发了话。小明,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你师父也没有再怪责你了啊?
杂毛小道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他一个被赶出门墙去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叫师父?
三叔接过姜宝递过来的毛巾,将肥虫子留在脑门上的痕迹擦掉,然后笑了,说他听茅山的朋友讲,自八年前的黄山龙蟒一役之后,陶晋鸿带着龙蟒的尸身返回茅山,他也受了重伤,于是到了后山中闭关未出,八年未曾出关。除了少数几个亲近之人,没人能够一见。现在主持茅山宗事务的是他师弟杨知修,这人的道行不够,但是胜在圆滑,倒能够左右逢源,不惹太多麻烦。
杂毛小道苦笑,说三叔你跟我讲这些做什么,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三叔笑,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我们在三叔这里坐到中午两点,然后与他告别离开。出了医院,我们打出租车,前往金陵大学的鼓楼老校区,据说铁齿神算刘的四徒弟郭一指,就在那一带摆摊算命。我问杂毛小道干嘛不去找铁齿神算刘呢?他苦着脸说那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哪里有那么好见,现在也只好找到郭一指,然后再探听他师父的消息了。
虎皮猫大人十分不屑,说缘木求鱼,你要算命,直接求大人我就行了,干嘛费那劲?
杂毛小道便问:“那您老人家帮忙看看,我还有多久,才能够回家而家人无碍?”虎皮猫大人摇头晃脑思索了半天,然后讪笑着说这东西需要摸骨的,老子现在的身体没有手感,摸不出来。我们呵呵地笑,这扁毛畜牲现在这副模样,倒真的不能摸骨了。我同时也疑惑,那个铁齿神算真有那么厉害?
那有机会,还真的要找他也算上一卦的。
我们在学府路下了车,然后走了一段路,杂毛小道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广场上摆摊的瞎子笑了:“嘿,郭一指这个假瞎子,果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