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忙于逃命的的我,哪里还有心情跟他攀这交情?疾奔中的我身子一顿,折转到一旁去,还不忘朝他狂喊:“你这傻波伊,快点跑开去……”
我话音刚落,跑出十几米后便听到一声堪比维塔斯海豚音的女性尖叫声响起。
“啊……”
这是气流从胸腹之中高速喷出,然后经过食道、喉咙以及鼻腔,所有的一切共鸣而成的声音。
我的眉毛一跳,感觉耳朵瞬间炸响,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刚才似乎是公职在身的领导干部同志,被那个形如恶鬼的络腮胡猛然撞上,也不见什么动作,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被手掏进了那心肺胸腔之间,双手一撕,竟然将这肥人给生扯成了两大块,漫天的血肉溅起。
连接着那满面油光头颅的脊椎给咔嚓一下扯断,然后这篮球大的头颅被当作了暗器,朝着我抛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刚刚回过了身去。
微微一闪,那头颅与我错身而过,“嗖”的一声响,接着从我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沉闷的骨头碎裂之声。
国字脸扑通一下扑倒在地,浑身一阵颤抖。
他的手还紧紧地抱着从中枢控制室里摸出来的木匣子,那布满符纸的木匣子陡然间布满了他口中好多鲜血,回过头来,国字脸苍白的脸上满是绝望。他用尽了最后的气力,使劲推了一把在他旁边跪地哭泣的黑小子二蛋,喉咙里迸发出一声岔气的嘶吼声。
“走啊……回家!”
这句话一说出来,国字脸的身子便软了下去,那木匣子也跌落在了一旁。
见到自家老大断了呼吸,二蛋猛然抬起头来,朝我深深一瞥,似乎想把我的模样永远记在心中,然后根本不顾地上这具尸体和旁边滚动的木匣子,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呼吸之间,就消失在了那浓密的黑暗中。
我这时才发觉整个温泉山庄除了偶尔的应急灯光亮之外,已然全部停电,将我们笼罩在了黑暗里。
我已然冲到了国字脸尸身的旁边。
单膝跪倒在地,我捡了这表皮轻薄的木匣子,看到上面反复缠着好几道黄色符箓,以及一些红色的丝带麻绳。我轻轻摇晃了一下,发现里面确实有一件柔软的东西,不大,但似乎还在里面缓慢活动着。我尝试了一下,这溅满鲜血的木匣子并不能够打开,里面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将其牢牢锁扣住。
是暗锁,是法阵,还是里面的什么东西,将它给紧紧吸住了呢?
我感受到了一股冰凉的寒意,这并不是小妖朵朵所带给我的那种熟悉感,陌生而暴戾。
在我身后十米处,络腮胡已经狂性大发,那小巧可人、美艳娇柔的小美人儿在发出一声凄厉叫喊之后,已被制服,然后被络腮胡一口咬在了她那秀美滑腻的脖子上。就这一口,便将整个脖颈上面粉嫩的肌腱给咬下了一半来,那唇型柔美的樱桃小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毫不停留,口念大日如来心咒,一边抱着符文木匣子,一边双手勉强结了一个日轮印,在转角路过一个深水池子的时候,口中咒言已然念完,我低喝一声“齐”,立刻就有一股与这周遭万物和谐平齐的气息,从心底里面狂涌上来,遍布全身,来不及做任何事情,我屏住气,往那水快放光的深池中跳下。
池高两米,水仅漫过我的脚踝,我蹲身背靠池壁,收敛了所有的信息。
我不跟那个络腮胡子硬拼,但是不代表我胆怯了。只是这大阵恐怖,我将自己潜伏起来,慢慢地收敛气息,自然有机会逃脱。屏气凝神了好一会儿,我并没有听到脚步声从我附近走过。我心中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忧留在居酒屋外监视青虚的杂毛小道,好想返回去找他。
突然,在我怀里抱着的符文木匣子,开始轻微地摇动,仿佛顶破泥土的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