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杨知修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见到包子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上前一步,将包子拉在自己的身后,朝着围在这广场中的众位弟子大声说道:“上天不作美,今天的大典结束了,掌门今天虽然不会破关,但是他会一直都在注视着我们的,终有一天,他会成就地仙之位,成为我茅山的无上荣光的。好了,各峰的负责人留下用饭,其余子弟,天色已晚,各自回去歇息吧,注意安全……”
杨知修的一声宣布,失望之极的茅山弟子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个个都颓丧不已,小声呼唤着,找寻自家师出同门的师兄弟,一同相约下山去。
看着散去的人群,认真念了一下午经文的杂毛小道站起来,揉了揉腿,没有说话,不过脸色十分阴郁。我站在他的身后默然不语,大师兄在我们的前方不远处,当诸位长老进入大殿之内后,先前那个道童从侧道处一路小跑地过来找他。说了几句,大师兄点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过来跟我们说,让我们先随着震灵殿的弟子返回去歇息,他这边还需要跟诸位长老等人商量事情,便不用管他了。
大师兄此番一去,必然又是各种博弈,不过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杂毛小道刚回茅山宗门,而我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外人,说不上话,于是点头,让他小心一些,我们先回返去了。
大师兄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拉着我和杂毛小道的手,郑重其事地说:“小心!”
听到大师兄这别有含义的话语,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也一眼,看来今天的事情还有些余味啊?点了点头,我们让大师兄放心,这茅山之上,想要暗算我们的人虽多,但是能够动得了我们的人,却实在少得可怜。有着这样的底气,大师兄也放心地离开了。
天色已晚,散场之后的秩序显得有些混乱,我们本来想要等一下包子的,可是这小姑娘似乎也有资格参与后殿的密会,所以在李泽丰过来叫了我们之后,也不再坚持,随着大流出了清池宫。
因为掌门没有能够出关,所以中午与我们交好的诸位弟子也并没有再过来热烈交流,只是与杂毛小道相约拜访之期后,郁郁离开。下山的道路依然漫长,每隔一段台阶便有一盏气死风灯,朦朦胧胧的光线让人的心情更加阴郁,这人虽多,但是说话的却少,所以一路无语,自不必言。
重新回到震灵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我们草草洗漱完毕,坐在门前墙边的一处木头做的凳子前,享那山风吹拂,李泽丰过来确认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聊了一会儿,普遍有些失落,觉得陶掌门这般闭关已经有了十年之久,再这般拖下去,让那扬话事人掌这茅山,总不是个正理。
像其余的弟子,每日专心修行便好,但是李泽丰跟随符钧多日,也算是一个备受器重的弟子,自然也能够接触到很多东西,所以考虑的事情,难免会全面一些。
李泽丰走了之后,我和杂毛小道坐在简陋的条形木凳之上,看着山下山上星星点点的灯火,遥远而寥廓,如同孩子的眼睛,不由得都长叹了一口气。
大家都是各有心事,便也没有多聊,只是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不说话,呼吸着这茅山夜间清新的空气。按理说,到了夜里朵朵和小妖都会出来,不过这道门重地,她们待着都很憋闷,所以并没有出现,我们坐了一个多小时,我忍不住踢了一下杂毛小道,问他说打算以后怎么办?
“以后啊……”杂毛小道复述了一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默中,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我知道今天陶晋鸿没能够出关来,对他的打击还是比较大的,所以心中难免有些彷徨无定,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也懒得追问了,望着头顶的星空不说话。
这般静静待了许久,不知不觉,竟然靠着墙壁睡了过去,半夜的时候我醒过来,问杂毛小道有没有感觉到有一股血腥味,他摇头,说没有啊?我搂着胳膊,说冷,他说我们回房吧。于是我们两人回了房间,各自入睡,迷迷糊糊到了早上,突然听到外面很吵,再也无法入睡,杂毛小道那边呼呼大睡,没有动静,我心情略微烦躁,披着毛巾站起来,打开窗,瞧见李泽丰匆匆走过,便叫住他,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泽丰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想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清早传来消息,说看守我茅山门户的茅同真长老被人发现死在了隧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