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一字剑暴跳如雷的反应,电线杆上面的杨知修桀桀怪笑道:“不过就是个杀猪匠出身的卑贱夯货,何必装得有模有样的呢?你以为在自个儿名字后面加一个‘君’字,你就变成孟尝君这般身份高贵的贵族了?一字剑,我在这里有私仇处理,你若是识趣,自己离开,不要打扰我!”
杨知修并不与一字剑客气,态度恶劣,而听入了黄晨曲君的耳朵里,这个丑汉果然受激了,说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被陶晋鸿赶出门的恶狗而已,真的当自己还是那高高在上的茅山话事人?
“是不是,这个无需争论,黄丑儿,别人敬你一身本事,将你列入那劳什子十大高手行列,但是你自己也明白,自个儿是个什么成色,别以为你拿了一把剑就可以晃来晃去,今天你倘若是真的冲撞了我,信不信我灭你满门?”杨知修这般说这话儿,我倒是有些不懂了,一字剑刚才那倾天一剑,实力有目共睹,杨知修倘若真想速战速决,自可以将一字剑哄走,将我们了解之后,再与之计较,怎么两人一相遇,便立刻呛声,惹上了仇怨呢?
我这般疑惑,而黄晨曲君的回答却将其解开了:“呵呵,杨知修,我知道你多年来一直对我身上这十大高手的名头觑觎,觉得我不配,正好你脱离了茅山落了难,而我也恰逢其会,不如我们打一场,是输是赢,以后江湖上也有人可知……”
杨知修冷然答道:“正有此意,来吧!”
这两人话音一落,便交上了手,但见那一字剑将手中石剑一掷,人便腾空而起,脚踏飞剑,朝着不远处的杨知修倏然飞去,而在电线杆子上面的杨知修则将手中的玉质短杖往空中一抛,那短杖之上精雕细琢的蟠龙竟然显了形,将这短杖给托起,化作朦胧胧一件大棒,长达七八米,隔空打来。
一字剑飞在半空,瞧见这大棒砸下,不由得大喊一声:“咦,二郎化神杖?当年灌江口王家一门十二口的灭门惨案,竟然是你做的?”
他口中惊呼着,手上却半点都不含糊,一个翻身而起,脚底下那碧绿石剑朝着前方一搅,那青蒙蒙一只大棒立刻被搅成粉碎,然而飞剑上的力道也最后丧失,不得已,只有坠落在地上来。杨知修待一字剑立足未稳,人便以俯冲之势,接过落下来的玉质短杖,朝着一字剑砸下来,口中却也承认,说是我又如何?
一字剑与杨知修在地上瞬间交手好几个回合,场中之间一黑一青两道身影在不断变换身位,我们还能够凭借着炁场感应,勉强捕捉到两人的身形,修行稍微底下者,瞧一会儿,便会感觉到眼晕。
在不断的交手中,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用尽每一分心思来应付对方的攻击,也打起每一分精神,来朝对手进行最致命的进攻。眼花缭乱间,我和杂毛小道朝着灵棚缓慢移动而去,杂毛小道砸着嘴巴,轻轻感叹道:“不愧是与我师父齐名的十大高手之一,这飞剑使得……啧啧啧,惊天地泣鬼神,难以言叙啊!”
我瞧见那把石质飞剑不断地在空中盘旋平刺,忽左忽右,神出鬼没,有时连起来如同一连串残影,有时极速起来便像那凭空出现,即使我没耍过飞剑,也知道这一字剑的飞剑功夫,如羚羊挂角,已至化境。
何谓“化”,那即是千变万化、随心所欲,修行已臻化境,近乎道,近乎自然之法,那么任何本已会的、未学但见过的、或未见过但多次听说已稍有领悟的功法、招式和技能,都可以信手拈来、随心所欲,使得行云流水,且威力甚重,这便是一字剑所能够达到的境界。
一字剑厉害如斯,然而在杨知修这样的对手面前,却宛如逆水行舟,泥潭步行,所有一气呵成的剑法都受到了最大的克制,让他出剑受制,回剑受制,奔走逃避也受制,竟然在交手不多时,两人火星撞地球,轰然对拼,然后倏然退后,相互间隔十来米之后,终于停歇下来。
这是一场宛如艺术一般的交手,这是一场让人震撼惊心的战斗。
直到两人收手之时,我愣没有瞧出谁胜谁负来。
沉默啊沉默,整个场中的人都被震撼住了,没有一个人开口,死一样的沉默过后,一字剑终于缓缓转过身来,在他的身前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胸口不断起伏,他咬着牙,摇头叹息道:“唉,想不到你竟是那个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的恶面人。这些年,你究竟作了多少恶事,方才会变得如此厉害?”
杨知修这时也咳出了一口血,不过精神却旺盛了许多,平静地说道:“强者之路,唯有踏平一个又一个的山头,才能成功。我若心不狠,早就死在茅山后院了,死在我手上的人,我早已记不得模样……而我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对得起他们的死去!”
这个伪善的男人抬起手中的二郎化神杖,正要对一字剑进行最后的裁决,这时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杨知修身后,一口,咬在了他的头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