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路返回,在一颗倾天大树之下,有人叫住了我们,他就是先前向星魔禀报情况的那个年轻人,告诉我们下午的法会即将开始了,他是奉命过来找人的,整个西峰都转了一个遍,着急得要死。这个年轻人叫做阿夏,他问我们到底去了哪儿?
杂毛小道半真半假地指着山腰边的那处院落,告诉他我们去那儿看了一下,鬼气森森的,但是进不去。
阿夏一脸惊容,拉着我的袖子,说你们怎么跑到那儿去了?那个地方叫做晒鬼屋,听说是阴魔大人的地盘,还好你们没有再往前走,不然肯定就碰到鬼打墙了——知道么?要是天气不好的时候,那边白天都能够见到鬼,飘来飘去,要是碰到人,还会直接换命替身呢!
阿夏一副说起来就不寒而栗的样子,倒是让我感觉有些好玩,毕竟邪灵教就是走这歪门邪道起家的,而总坛弟子还怕鬼,这事情说起来,任谁都觉得像个笑话。不过我瞧着阿夏一脸认真,感觉也能理解,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变态,作为普通人,即便是普通的修行者,对这种无可捉摸的东西,还是有一定畏惧的。
双方也没有什么可聊的,阿夏找到我们之后,带着我们走大路匆匆前往主峰邪灵大殿,在那里又有许多人开始聚集,等待着下午的功课开始。
在有着传奇黑曜石神像的邪灵大殿之中作法会、祈祷念诵,这个对于许多邪灵教徒来说实在是一件非常具有诱惑力的事情,更何况还能够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呢?然而彼之仙草,我之毒药,整个下午我都有点儿昏昏沉沉的,并没有为那些千百人唱诵的狂热宗教气氛所感染,晕晕沉沉。
更加让我郁闷的事情是,大概是中午吃的那个染血的窝窝头在我肚子里面起了用处,一下午我悄无声息地放了三十多个闷屁,臭得旁边那些虔诚的信徒一阵错愕,四处打量,反而被训斥许多。
照例,在下午的法会结束之前,依旧还是有一位高层人物给大家传道解惑,而这次出来的却是那留着两撇滑稽山羊胡的地魔。倘若说天魔早上在传递希望,而他则直接将毁灭和死亡带给了所有人,将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给我们普及了长达二十几页的禁止条理,无数个杀无赦,将场中好多人的冷汗给刺激出来。
在最后的最后,他简单宣布了一下关于大咪咪表哥叛教的事情——荣誉祭祀王正孝,因私自盗窃圣物,有罪,已斩杀。
短短几句话,便将这个有可能是邪灵教内部少数几个天才之一的青年给定了性。
叛教者,必将受到所有人的唾弃,在一阵纷纷扰扰的议论声中,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下午的时候,好多高端力量都没有在殿中,同样,邪灵教右使洛飞雨也没有在。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总感觉到有一股淡淡的压力,出现在了这大殿里面。
空间中散发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早晨上山,然后开始一天的祈祷,到了太阳偏西,所有人摸黑下山,如此一天又一天,我莫名地发现与殿者的人数在一天接着一天的减少,当维持到了三百二十多人的时候,终于没有再减了,这是在第四天的时候出现的事情。而在第四天的晚上,我们已经习惯那近乎惊险和作死的山道之时,在靠近峰底的紫竹林中,晚归的我们突然发现,在那密密麻麻的苍翠竹林之中,又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拼斗,战斗的声音在前后几百米的山道上来回响起。
聚集的焦点无数,显然是一场混战,同行下山者跃跃欲试,有的直接冲进了林子里,而我和杂毛小道却很明智,没有进去围观。
所有人都被阻挡在入林五十米的距离,之后是血巾黑衣的内务堂执法者拖着七八具穿着青色道袍的尸体走了出来。
当最后一组血巾黑衣走出竹林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说明来犯者实力强横得很,然而瞧见那些尸体的装束,我和杂毛小道的脸色并不好看。内务堂的执法者没有对我们说起任何解释,然而在回去的时候,我望了一下天,感觉那天空低沉,仿佛即将压了下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