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这些士兵——姑且说他们算是士兵吧。这些“士兵”的战斗力,战斗意志实在堪忧。根本就不需要,也不配用那些高级武器对付他们。
“使用普通弹丸。弩手,长弓手准备。”
在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后,弩炮的炮手向弩槽内装填了普通的铅心水泥弹丸,又或者装填了铲形箭头的弩枪。这些凶器同样能够造成极大地杀伤。在弩炮轰鸣声中,被水泥弹丸击中的士兵脑浆迸裂,胸腔腹腔直接被轰得凹了进去。被弩枪命中的人半截身子被铲平,肠子噼啪的落了出来。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水泥弹丸与弩枪会在击杀了一名敌人之后,再击杀他身后的数名敌人。往往一次攻击便能清空一小块土地。
这些惨叫,惨死的士兵,飞溅的鲜血,脑浆,人体器官让征召兵们胆战心惊。每听到一声惨叫,身体就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腿脚也变得不灵便,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
但是他们不敢再逃跑,不敢再继续后退。甚至不敢回头不敢转身去看——只因为在他们身后,数百枚头颅正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在安全的,弩炮的射程之外。辅助兵的长弓手们会射杀任何一名前进过慢的同伴,而戟兵们也在等待着,想要砍下任何一个逃回去的胆小鬼的脑袋。
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守军再没有使用能够爆炸的,造成巨响与剧烈杀伤的炸裂弹。改用常规弹丸。弩枪与水泥弹丸的杀伤力与震慑效果到底还是差了一点。两相对比,征召兵们觉得还是继续进攻关隘还是比较好。
大量的沙袋混着征召兵们的尸体被推了下去。很快就填平了第一道壕沟。原本,这一点儿体力劳动,对于常年进行农作的征召兵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再加上惊吓,恐惧感作祟,所以在填平了这道壕沟之后,不少的征召兵都觉得自己快要累死了。
然而,在他们身后的联邦军官却还是觉得不满意。
在看了看天色,觉得还有几个小时可以利用之后,他便下达了继续作战的命令。一些身心俱疲的征召兵又被砍了脑袋……从开战伊始到现在,被自己人杀掉的征召兵的数量,恐怕比被王国军杀掉的还要多。
于是,征召兵们不得不怀着悲愤,继续进行工兵作业。
只是这一回不同了,因为这一回,他们已经进入了长弓手的抛射范围之内。
第二道壕沟距离关隘大概有两百五十米。这样的距离要求长弓手精准的射击自然不可能。但是进行密集攒射却没有问题。反正对方的阵型足够密集,也没有任何甲胄防护。这样的轻装部队正是长弓手们最佳的目标——
十个步兵连队,集中起来就是一百五十名长弓手,合旧有军制的一点五个散兵连。这样的远程火力在狭窄的山路上,已经足够可观了。密密麻麻的挤在山路上的征召兵们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被当头淋下的箭雨打得发懵。在几轮急促射击过后,近两百名征召兵噼里啪啦的倒了下去。兼之城头的十具弩炮的轰击。整个征召兵部队在第二道壕沟前死了一地。
在如此密度的远程打击下,征召兵们再次哭喊着,溃退了。恐惧,疲倦,饥饿,愤怒……大量的负面情绪让他们再次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们可怜的,简单的大脑再无法处理。究竟是敌人可怕,还是自己人的督战队可怕这样复杂的问题了。
于是,再一次的十抽一,再一次的杀戮。不过在杀戮之后,考虑到对方的远程火力,己方征召兵的承受能力,以及战斗时间。最终,联邦的将军再没有强迫征召兵们进行第三轮攻击。而是允许他们可以撤退,休整了。
在得到了这样的命令后,幸存的征召兵们忍不住放声大哭。聪明一点儿的,是想到了死去的同伴,想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所以哀叹。但是更多的则是毫无意义,仅仅是为了发泄情绪的哭喊。
一个下午的战斗,一千四、五百名征召兵的伤亡。最终得到的战果只有“填平一道壕沟”,仅此而已。两次十抽一的军法屠杀贡献了这个战果的一半,余下一半的一半,是在自相践踏,以及因为山路过于狭窄,被挤下悬崖产生的伤亡。真正被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军杀了的只有四分之一左右。
等这场战争的报告送到莱昂面前,饶是国王陛下见多识广,看了之后也觉得不是滋味。再等到另外两路防线的战况到了,打开一看竟与第一封如出一辙。莱昂当时就有了杀人的意思——这算是什么?显摆自己兵多将广,随便死几千都没问题?如果那几千人死的有意义也就算了,可死的不明不白,一道壕沟就填平了,这究竟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