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断角和晓夜镇魂曲(1 / 2)

 “你我皆是哈瓦拉最后的泽兰。”,说出这句话后,我突然感到灵魂有所触动,意识到这一块漆黑的空间不再能够成为困住我的枷锁,我一挥手:“散去吧。”

视野重新恢复清明,眼前仍然是那片湖水,而我的眼神却更加清澈,蓝色的眸子中仿佛有了灵性。

“泽兰,你在吗?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我在脑海里对自己说道。

“诶!好神奇!没想到我还真的活过来了,你还说你不是狭间领主!又是驱散那个奇异空间又可以让我重新死而复生!”,泽兰在我脑海里有些兴奋地念叨。

听到她回话我就放心了,要是联系不上她那就麻烦大了,现在的情况是我和泽兰的意识共用这一具身体,如果缺少了泽兰的意识,在这个世界我将举步维艰。

“在这里呆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得想办法混到智慧生物的领地里才行,先安顿下来,既然泽兰你是被悲离雪的部队押解到他们的领地内处死的,那这个地方应该就在悲离雪境内了吧,等等,悲离雪是不是个子特别高大还长着四根獠牙的那个种族啊,那就有点麻烦啊,我看那群家伙不像是可以交流的样子,我之前只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就差点被弄死……”

“狭间领主,你可不可以把身体交给我一会儿,让我来看看现在的情况?”

“都说了我不是什么领主啊……”,不过我还是把身体的控制权放给了泽兰。

泽兰环顾一周,然后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在湖边的湿土,然后放进嘴里,咦……虽然身体不是我控制,但我还是能感受到泥土的味道,好像没什么特殊的,但泽兰却很快做出了判断:“这土里充斥着浓浓的高焦陵的气味,还有我的身体上也有一股高焦陵的气味,对了,领主,您刚才说的那个种族不是悲离雪,而是高焦陵,这里应该就是高焦陵的领地,有一点我和你意见一样,高焦陵不是可以和平交流的种族,凡是我能想到的贬义词放在他们身上都不为过。”

没想到你还是个种族主义者啊……我心里吐槽一句。

“不过嘛……”,泽兰站起身,湖面吹过的微风扑面而来,撩动着她脸颊旁微干的发丝,“悲离雪的领土距离这里不远,不,应该就在湖的对面,我从风中闻到了悲离雪他们喧嚣的气息。”

“那我们就想办法过去吧,你知道我们该怎么混进去吗?泽兰?”

“得先做一件事……”,泽兰说着说着握住了自己的两个盘角,“这个东西,不能留了。”

不等我发问,泽兰就自己解释道:“悲离雪和哈瓦拉的体型差不多,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哈瓦拉都有盘角,发色几乎都是白色,发色这个我们可以糊弄过去,但盘角是绝对不行的,说什么都不行,我们这样子过去就仿佛站在闹市里大喊——我是哈瓦拉!我是哈瓦拉!虽然可能不是所有的悲离雪都对哈瓦拉抱有敌意,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嘶,那你要怎么处理呢?你有什么好办法让它脱落吗?”

“没有诶,领主您有吗?”

“……我怎么可能会有啊!”,说是这么说,但如果克拉缇丝的力量还存在的话,改变形体什么的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可惜没有如果。

“唉……那就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了!”她看向一旁躺在地上沾满泥污的斧头,“用这个把它剁掉!”

“嘶,听着就很痛的样子啊……”,我忍不住感慨。

泽兰点点头颇为认同:“是啊是啊。”

“要不再想想别的方法,这个角,对你应该很重要吧?”

“是吧,可是为了活下去,这些东西舍弃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没别的什么办法了,这个角能藏一两天能藏一辈子吗?留着就是个风险,长痛不如短痛,所以说啊领主……”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啊,你叫我干嘛?”

“我……我……我我果然还是下不去手,所以这件事情就拜托您了,身体也交给您了,我让意识沉睡一会儿等您处理完了再叫醒我吧就这样我很相信您再见!”,泽兰飞快说完这句话然后就下线了,我怎么都叫不醒……

我心情复杂地接管了泽兰的身体控制权,这哈瓦拉怎么和小孩子似的,还有啊,这又不是剪指甲这种小事你是怎么放心让一个见面没超过一个小时的陌生人来做的?这家伙,真把我当成那什么领主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只能照做啊!

我看向旁边的斧头,用力才能把它拾起来,万一待会手滑了,那可就是眉毛以下截肢了,要是在这里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重来的机会,但我有预感,我要是死在这里的话,泽兰是一定什么机会都没有了,虽说是萍水相逢,但我还是尽量对这些陌生人抱持着善意的,所以说啊,这种承担他人性命风险的任务,我做起来是真的揪心。

在砍死小兽人后,我眼疾手快地从他的身上搜索出了类似打火石的物体,现在就要派上用场了,我捡了附近断掉的树木中比较干燥的那些,用它们生起火,把斧头烧得通红,我打量着周围,提防着可能出现的高焦陵,还好现在是正午,燃料也足够干燥,生的火堆并不是很显眼,不一会儿,我觉得可以开始了。

我把斧头固定住锋口朝上,本来之前的打算是我跪在一个木桩前,然后单手持斧斩下来,但我真的怕手一滑真的把泽兰的头也给砍了,所以选择了保守方案,我用角根去撞击滚烫的斧头,应该不痛吧?应该都是些结缔组织吧?应该没有丰富的神经吧?我嘴里含上软木,一咬牙一狠心!咚咚……两块硬物落地的声音。

“啊啊啊!噫嘘唏危乎高哉!沉舟侧畔千帆过笑问客从何处来!!!咕噜咕噜……”

而我已经躺在地上抽搐起来了,泽兰的意识也被直接痛醒,她果然还是逃不了面对这件事的宿命。

“领……领领主,抓……抓一点地上的土糊到伤……伤口……”,泽兰的意识痛得结结巴巴的。

“好……唔……为……为啥啊。”,我匍匐着用手抠出土往头上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