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虽然带着那一贯的浅笑,但是,刘义远远看着,却发觉有些冷。
她就这样看着远方,美丽的眸子中仿佛有着一股凡水难以磨灭的火焰,可以将整片江山任何挡住她脚步的人烧为灰烬。
刘义回过神来,微微叹了一口气。
自己没有别人的地位、权势、实力,但是,自己所需要背负的东西也就没有那么重,在别人看来,她是公主,是金枝玉叶,然而,她却背负着整个天下。
“有的时候,瞎一点好,可以看不见很多的东西,也可以回避很多的东西。”刘义幽幽道。
殷秋雪忽然转过了秀首,紧紧地盯着刘义,笑容也消失了,本来悦耳动听的语气也有些冷:“可惜的是,那些瞎子明知道自己瞎,却还是要掺和一些事情,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你说,这是不是不仅仅瞎,而且愚蠢?”
刘义看着这个女人,自然有些莫名的忌讳,当下道:“公主殿下说的是,确实很愚蠢。”
看着刘义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殷秋雪忽然伸出纤纤玉手掩嘴轻笑了起来,这一瞬间,倒像是一名待字闺中的谁家小姐,也忽然之间不像从前那么虽然浅笑,却叫人太过尊敬或者害怕,竟无意之中充满了一丝妩媚。
刘义看得呆了,这一瞬间,他愈发觉得这位二公主殿下很美,很美,美得动人心魄,也很……悲哀。
不知道为什么,刘义就是有些悲伤。
“你们是不是都怕我?”殷秋雪秋波流转,望向刘义,吁气如兰道。
听闻这句话,刘义无来由地有些毛骨悚然,冷汗都冒了出来,左手情不自禁地感觉着袖中的江海图,而后眼睛紧紧盯着殷秋雪的玉手,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
幸好,殷秋雪没有什么要出手的意思,也不会有什么要出手的意思。
刘义渐渐镇定下来,他现在之所以这么一惊一乍的,是他觉得今天的殷秋雪有点“不正常”,但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殷秋雪,撕开光鲜亮丽包装的殷秋雪,最最真实的殷秋雪?
然而,这也只能是瞎想,而不能求证。
就在这个时候,刘义也忽然想起了双方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不禁继续违心应对道:“对公主殿下心怀畏惧乃是万民之福。”
殷秋雪当然不吃这一套,此时此刻,她的玉容上再次挂上了迷人的浅笑,而且不语。
她不是在等待着什么,也不是在思考着什么,而是确实不想说话了。
直到现在,刘义都不肯表露出自己一点点的本意,那还说什么呢?
她想试探出一些什么,却没能够成功。
那么,她只能走了。
但是,刘义也看出了殷秋雪的去意,对于他来说,两个人不论是谁先走,都如他所愿,所以,他想先走。
“公主殿下,天色已晚,今天晚上有几个朋友准备和我叙叙旧,臣下准备告辞。”他微微欠身,依旧是行抱拳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