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前面有茶,说了话就过去。祝老伯有何吩咐?”左少阳见朱掌柜也在,没什么兴趣呆在这。
朱掌柜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望向外面。
祝药柜道:“没别的事,就是告诉你仓库修建快完工了,到时候我会叫你来帮着验收的。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炮制的药材,昨儿个终于做成了第一笔生意!”
左少阳喜道:“是吗?”
“嗯,仁寿药铺的薛郎中,跟我们订购了十斤炮附片!嘿嘿”
“才十斤啊?”左少阳有些失望,这都好些天了,才卖出去十斤,的确不是什么好成绩。
“说你不懂买卖吧。”祝药柜笑道,“前段时间,我把你炮制的六种药材,每个医馆药铺都免费送了一包,所有来进购药材的药材商,也都赠送一包,仁寿堂的薛郎中说了,他本来没想用新药的,是一件很棘手的病案,用了以前炮制的附子病人中毒了,迫不得已,才用了新药,没想到不仅没有中毒,而且疗效奇佳,他又连着在好几起病案中用了新炮附片,都起到了良好的效果,无一例中毒,这老家伙很高兴,一下就定了十斤!呵呵”
左少阳笑道:“挺好的啊,这得亏您老营销手段高明,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呵呵”
祝药柜自然不知道第一个吃螃蟹这个典故,估计是夸自己,更是得意,捋着花白胡须乐呵呵笑道:“有了开始,就不怕没有后续来的。这件事让我信心大增,我已经命人又给各医馆药铺送去一包新炮制的药材,并把仁寿堂薛郎中这几起使用新药的病案附在后面,有名有姓的,不怕他们不相信。嘿嘿,薛郎中在合州府还是小有些名气的名医,他敢用,别的医者也就打消了顾虑,也会慢慢用起来的。嘿嘿”
左少阳也很高兴,心想得亏有恒昌药行这样的有影响力的老字号药行跟自己合作,要不然,单靠自己,只怕一两年也未必能把新药推开。
旁边朱掌柜淡淡笑道:“祝老汉,别高兴太早了,他们贵芝堂名声可不好,赖账不还,还诱骗人家大姑娘倒贴嫁妆,嘿嘿,这些医馆药铺知道你的这些药材是从他们手里炮制出来的,就未必会买的了!嘿嘿”
左少阳扭头望着他,冷声道:“朱掌柜,你歪曲事实,血口喷人污蔑我们贵芝堂,对你有什么好处?”
朱掌柜早年是乘船拉纤的船夫,性格很暴躁,小圆眼一瞪,重重在竹椅扶手上一拍,指着左少阳厉声道:“你他娘的说什么?没老没小的,什么东西?信不信老子大耳刮子抽你……!”
刚说到这,就见左少阳腰间口袋一动,一道黄影闪过,便听见朱掌柜一声惨叫,手背上已经鲜血淋漓,接着那黄影一闪,便回到了左少阳肩头。
朱掌柜这才看清,那道黄影却是一只小小的黄色松鼠,只是眼睛溜圆,冰冷如刀,死死盯着自己。小爪子上还粘附有鲜血,再看自己的手背,已经被这小松鼠利爪抓出了几条血槽。
朱掌柜吓得猛地站了起来,踉跄着倒退好几步,连带竹椅也翻了,后背重重撞在立柱上,咚的一声,震得棚子簌簌往下掉尘土。
朱掌柜之所以这么惊慌是有原因的,他听说那天几个债主在贵芝堂逼债,赵三娘的打手屠铁头动手伤人,被贵芝堂小郎中饲养的一只小松鼠抓得头破血流,却拿那小松鼠一点办法都没收。想必就是眼前这只小松鼠,果然快如闪电,自己压根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便已经被抓伤。想不到今天自己遇上了。
祝药柜也很惊讶,忙道:“小郎中,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
左少阳两手抱肩,冷冷道:“朱掌柜不凶巴巴那样,我的黄球也不会动手的。所以,是不是好好说,得看朱掌柜的。”
朱掌柜是个吃软怕硬的主,眼前亏自然是不肯吃的。忙拱手道:“对……,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你……,你把这玩意收起来吧。”
左少阳这才扯开腰间布袋,小松鼠哧溜一声,钻进了布袋里。左少阳起身对祝药柜道:“祝老伯,若没有别的事,我就过去了。”
“不着急,再坐一会,你爹喝茶,至少要喝半个时辰的。你再跟我们聊聊天好了。我让他们把你茶杯端来。——桑娃子!桑娃子!”
桑小妹的哥哥桑娃子忙提着铜壶从外堂撩门帘进来,陪笑道:“祝老伯,要续水吗?”
“不是,你去把小郎中的茶杯端过来。”
“哦。”桑娃子转身进到前堂,跟左贵说了左少阳在后堂跟祝药柜说话,便把茶杯端到了后院。
桑娃子续了水,正转身要走,朱掌柜叫住了他:“等等,桑娃子,你妹妹过门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左少阳心头一震,却不瞧他,耳朵却竖了起来,用心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