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大夫大喜,拱手道:“多谢左郎中大恩,多谢左公子仗义感激涕零!”
倪母等一众妇人也喜极而泣,忙不迭福礼称谢。
倪大夫把先前的两匣子饰和老山参捧着送到左少阳面前:“这是聊表谢意,还请收下。”
左少阳不接,背着手望着天,淡淡道:“家父有令,不敢不从,至于这些酬劳是否收下,由家父定夺。”
倪大夫忙又把两匣子多谢动刀左贵面前。
左贵连眼皮都没有抬,笼着袖子道:“东西不能收,只是到堂作证而已,谁也不愿意惹官司,但既然惹了官司,能帮的就帮帮,也就是说句话的事。不值得那么多钱,要给,最多给几文钱车马费就行了,用不着如此重礼。”
倪大人以为他说的反话,忙欠身道:“左郎中,你们不计前嫌,出堂为舍弟作证,老朽感激不尽,这只是聊表心意而已,若还不够,老朽回去再送车马费过来……”
“你误会了,倪大夫,我不是这意思……”
“那左郎中的意思是……?”
左贵道:“我们家穷,这没错,但也不会因为穷就没了志气。帮忙出堂作证,这点事情就收如此重礼,别人知道了,会说我们太贪财。这名我可背不起。”
“不不,不会的,”倪大夫讪讪道,“我们绝对会保密,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左郎中放心。这件事就你知我知,我们两家知道,外人不会知道的。”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不说就完了?老天爷都看得见的,就干了这么点事,就要了这么重的礼,你们别说是别人不知,我一辈子也于心不安!”
左少阳以为老爹会收下,至少把那盒老山参收下,没成想老爹迂腐之极,一个劲说些道貌岸然的话,全然不顾家里已经拿野菜当干粮了!简直哭笑不得。
左贵这么迂腐,反倒让倪大夫傻眼了。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笔礼必须送到,人家才会尽心帮忙,这是他处事的原则。现在左贵不肯要钱,倪大夫心中就没底,可是要说服对方,却又不知道怎么劝说。
倪母、倪夫人等也知道倪大夫的良苦用心,便也上前劝说左贵收下,左贵却死活不要。急的他们团团转。
倪夫人见丈夫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忙赔笑对梁氏说道:“左夫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们也是知道你们眼下手边不太方便,所以多准备了一些,你就跟左郎中说说,留下吧。将来也好给小郎中娶一房好媳妇啊。”
这话很得梁氏的心,也是梁氏的一块心病,陪着笑正想跟左贵说,多少收一点,娶媳妇的大问题就解决了,可是件左贵阴沉着脸,梁氏心里打了个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倪大夫知道这件事关键在左少阳,便把左少阳拉到一边,低声道:“左公子,这钱你自己个收下好了,算是我们给你个人的一点谢意,反正这件事是你帮忙,你自己个收下,也就与令尊无关,令尊也就不会为难了。”
左少阳回头看了看老爹左贵,见他一脸阴沉瞧着自己,忙讪讪笑了笑,道:“倪大夫,这些东西,我爹说了,真不能收,也就是帮忙出庭作证而已,出庭作证本来就是知情人的一种义务。收了这么重的礼物,传出去衙门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是被收买了做假证呢。那就弄巧成拙了。”来自百度贴吧
左贵听左少阳这么说,捋着胡须微微点头,脸色缓和了许多。倪大夫等人却更是为难,却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对方了。
事到如今,既然老爹左贵不愿意趁人之危收一文钱的谢礼,左少阳也很无奈,只能冠冕堂皇说些漂亮话了:“你们坚持要送这么厚的礼,无非是担心我到时候说话不到位,作证不用心。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既然我答应了,就不会变卦,也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一定会把我知道的入市说出来的。”
倪母赔笑道:“小郎中既然答应了,我们自然相信,不过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却什么都不要,我们心里有愧啊,要是也能帮你一个忙才好呢……”
左少阳心中一动,忙道:“如果你们不相信,要不这样吧,我帮倪大夫这个忙,也请倪大夫帮我一个忙,咱们这样两不相欠,如何?”
倪大夫一听,用人情换人情,这感情好,能节约一比开支,集中力量用在赔偿隋家上面,更有把握搞定这件事情,不过,如此重礼对方不要,而只要自己帮一个忙,这个忙只怕不会轻松。忙拱手小心翼翼问道:“但不知左公子需要老朽帮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