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很不想端这杯酒,不过,他还没胆子不给皇上的面子。便也端起杯子,也不说话,闷声一口将酒干了。
杜淹也饮干了酒。
罗公公一手一个抓住两人的手腕,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咱家回去,也好给皇上有个交代了。哈哈哈”
这时,许胤宗、彭炳、瞿老太爷、乔冠等一帮官吏,还有孙思邈、甄权、甄立言几个老神医,还有曲鸣等同榜进士,依次过来给杜淹和左少阳敬酒表示祝贺。
彭炳给左少阳敬酒之后,拉着他的手乐不可支:“兄弟,你上次辞职,哥哥就觉得甚是可惜,只不过,从九品下的芝麻小官,辞了也就辞了,现在呢,好了,皇上给你封官,上次的官儿是你自己个考的,想辞就辞,这一次,可是皇上赏赐的,若要再辞只怕肚子里还得掂量掂量了。哈哈哈”
乔老爷和乔冠父子两过来敬酒,上次左少阳辞官,乔老爷很是有些不快,当初把女儿嫁给他,看中的就是他的官儿,想不到一声不吭自己个辞官了,把乔老爷气得都不想见他们。现在好了,皇上赏官,而且是从五品下的官,这可是乔老爷做梦都想不到的。乔老爷一直引以为豪的乔家祖上,在隋朝也只做过从五品的别驾。左少阳年纪轻轻就当了从五品的官儿,虽然只是个散官,但绝对前途无量啊。
想想当年,祖上都没有得到皇上的亲笔题词,左少阳呢,成了一个数十万贯的什么基金会的会长,皇上还给亲笔题词嘉奖。这等荣耀又岂是当年祖上能有的呢?
所以,乔老爷过来的时候,那是脸上都笑烂了的,点头哈腰给左少阳敬酒。
甄权因为捐赠数量达到一万亩,已经成为基金会的名誉会长,而甄立言捐赠五千亩,成了名誉会员。也就是都是基金会的人了。不过,甄权和甄立言给左少阳敬酒是满脸欢笑,给杜淹敬酒,却是连假笑都没有的。杜淹也却毫不在意,似乎与他们两本来就没什么过节似的,反而热情地举杯回敬。
就在这真真假假之中,这一顿酒宴吃得甚是畅快,左少阳和杜淹这个会长成了众人敬酒的主要目标,左少阳的医术本来就给整个京城很大震撼了,现在又是数十万良田基金会的会长。而且,最让众人震惊的,是皇上下旨册封他一个从五品下的朝散大夫。左少阳这个会长和杜淹这个名誉会长都是朝廷官儿,这基金会里又有皇上四万亩田的捐赠,加上一众官儿的捐田,于是乎,这赤脚基金会其实也就成了半官方的机构了。
左少阳回敬许胤宗、孙思邈和甄氏兄弟四个老神医的时候,给他们提了一个建议,能否每个月抽几天出来,在赤脚医馆义诊,给穷苦百姓看病,同时也扩大医馆的名气。
四个老神医都是医德高尚之人,对这样的要求岂有不同意之理。当即答应了下来,而且一商量,当场决定,今后每个月逢五的日子(每月五日、十五、二十五),四人便分别到京城几家赤脚医馆义诊。
酒正酣,总馆外面迎接宾客的侍从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向左少阳禀报道:“左会长,宰相杜如晦杜大人来了!”
左少阳吃了一惊,这一次发请帖,他没有请杜如晦,原因很简单,杜如晦患的是肺痨,也就是肺结核,那是一种传染病,是不适合出现在集会这样的人多场合的。没想到杜如晦不请自来。左少阳急忙带着马周迎了出去。
杜如晦还是坐着软榻,由仆从抬着来的。唐朝人虽然知道了肺痨的传染性,但是肺痨不像鼠疫那样的急性传染病,而是一种慢性传染病,感染之后较长时间才会发病,所以人们并不知道已经被传染,由此,对肺痨的传染方式便缺乏足够的了解,而认为肺痨是死后经过尸体传染,人与人之间是不会传染的,才把肺痨叫做“尸注”或者“传尸”。也正是因为,所以,杜如晦也不知道自己的病会传染他人,便坐着软榻来参加这次聚会了。
左少阳躬身施礼:“杜宰相!”
杜如晦微笑点头:“左会长,我不请自来,有些唐突,但是这等盛事,我是一定要来瞧瞧的。”
“多谢!”左少阳把杜如晦请到了主席,他目前是在座高官中职位最高的,其实也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顶高官。自然是坐了首席。
杜如晦跟罗公公等见礼之后,让人斟了一杯酒,对左少阳道:“左公子,我身体不适,别的酒我就不喝了,只敬你三杯。——这第一杯,祝贺你们基金会成立,这是为民造福的大善事,希望你们能把他做好!让更多的穷苦百姓得到医疗救助!”
左少阳谢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