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江南之乱十二(1 / 2)

 隋军的重骑兵跟轻骑兵,都进行了可怕的突破,将江南数万步兵给打得散乱如水,溃兵将后面的军队给冲得大乱。

隋军的骑兵就象一阵暴风,在他们的铁蹄下,就象平静的海洋被旋风卷起波涛一般,庞大的江南军队全无抵抗能力,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个接一个的崩溃,队列开始混乱,士卒惊慌失措地逃命。

顾子元一阵无名火起,直想把那几个叫嚷的士兵宰了,急忙让自己的副将顾福,带领江南军仅剩的两千多骑兵,出击隋军的骑兵部队。

顾福带领两千骑兵汹涌而去,以奔腾的气势奔涌向前,势如风暴。

虽然此时前阵战场上的江南军,已经发现顾副将到来的援兵并不多,似乎只有两千多人左右,但是顾福勇武双全,更是号称除了顾子元之外的副将,他的到来,立即给予了江南军无比的信心。

韩世谔几人,也发现了这路兵马,连忙将飞豹营的轻骑兵,从作战的队伍中抽调出来,看着来敌就准备要朴了上去,韩世谔又下令道:“兄弟们!我们去栏截他们!”说完,带人匆忙掉头准备迎战。

两军人马交错而过,互相砍杀,短兵相接。

两路骑兵挤在一起砍杀,风驰电掣,全线刀光闪灼,犹如天上闪电,凶狠的刀锋砍劈,砍在胸甲上、砍在头盔上,叮叮当当地响彻整个战场。

韩世谔震撼地发现,眼前这批江南军骑兵的单兵作战能力,竞然十分惊人!他们虽然衣甲的颜色都不一样,而且铠甲都是有好有坏的,但这些骑兵士卒们,刀术不但娴熟,还都以不可思议的敏捷,猛砍、猛劈。

在凶狠的对杀中,隋军骑兵的冲击势头,似乎完全地被他们给压制住了,前排飞豹营骑兵的冲击势头,基本上已经被挡了下来,如同一朵朵浪花,拍在了坚固的礁石之上。

遭到这股两千骑兵的迂回反击,鏖杀的战线开始扭曲,变成了弯曲的弧月形,大隋轻骑渐渐落于下风,他们的兵力不足,不过千余人,刚刚依靠气势驱赶江南军前阵大营的兵马。

可现在的江南军前阵大营,得到这两千人的生力援军,再次重组阵列,而现在飞豹营的轻骑对阵这两千人,不但是数量还是气势上,都已经落于下风,渐渐形势不利,给打得步步后退,站不住脚。

敌人虽然是杂牌轻骑,但他们那扑杀的势头,却比隋军的骑兵还要凌厉,即使以隋军骑兵坚固的明光铠甲,似乎也要挡不住对方不要命的砍削,经常被连人带甲,给砍下马去。

韩世谔见形势不妙,马上传令赵胜、韩豹等飞豹营将领,让他们带人脱离混战,将这些人引到排槊兵大阵那里。。

飞豹营的骑兵,来去如风,得到命令后,纷纷渐渐纵马从江南军阵列中脱离出来,千余骑兵缓缓向后徐徐退后,重新列阵,后撤到大阵那里。。

而这些江南骑兵们,又冲到排槊兵的阵前,可是他们的长枪跟长矛,对排槊兵还是一无用处。

黄河水战,战斗激烈、抢滩登陆,阵列对敌,重骑显威,轻骑狂扫,从白天打到中午,中午又打到夜晚,双方交战的兵马,超过了十万之数,打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放箭!”前阵冲锋的顾福,迅速的做出了判断。

顿时,千箭齐发,冲锋的江南两千骑兵,在马上用骑弓给密集的隋军步兵阵,射出了密集抛射,箭如飞蝗,密集如雨。

“举盾!”

隋军步兵方阵中,一面又一面的盾牌,被隋军又举了起来,一个个的步兵方阵,瞬间如同一只只趴在地上的乌龟一般,将坚硬的龟壳展现在了江南骑军的弓箭之下。

箭如雨下,可面对如此坚固的盾阵,却也只能发出一阵阵叮叮铛铛的声音,偶尔有几支穿过盾与盾之间缝隙的箭支,在隋军那双层的锁子甲面前,能造成的伤害也十分的有限。

冲锋的骑兵,已经到了步兵阵前的百步距离,军官们大喝,“换矛!”

“刷”的一声,正在急速奔驰中的江南军骑兵,同时卸下弓箭端上了长矛,其干脆利索整齐划一的动作,显示出这支骑兵,不愧为顾家精心打造的精锐部队,于急速奔跑中能做出这样的完美动作,令隋军都面色凝重起来。

马速丝毫不减,骑兵们开始压低身体,长矛整齐的超出马身半丈。

一声如雷巨吼:“冲!”

另一边同时在吼叫:“杀!”

血战开始了!

“刺!”随着军官的吼叫,隋军排槊兵前排的士兵双手端槊,将达到七米的超长槊向前捅去。面对如此高速的骑兵,他们根本不必用力去捅,只要把槊放下,就自然会有一个接着一个的骑兵自己撞上长槊。

战马嘶鸣,一个又一个的骑兵,被那密集的排槊刺中,摔落马下,有的骑士驱马纵起,想要跃过这道死亡之线,可隋军第二排的长槊又已经捅到,立即将骑士连人带马一起捅成了马蜂窝。

一瞬间,就有几百名江南军士兵滚落倒地,他们永远的倒在了隋军步兵阵的一丈开外,倒在了那条死亡线之外,而同时,只有极其少数的隋军步兵,死于顾家骑兵们的飞斧、投枪,弓箭之下。

还有少数的步兵,被步槊的冲击力伤了手,但旁边的士卒很快的就将他们的位置补充好了,阵形依然坚固完整。

后续的千余骑兵,丝毫不乱不惧,冲击不断,顷刻间已经是前仆后继,可是任这些骑兵攻势如潮,如山崩,如海啸,可是面对着那如一个钉子一般,钉在岸上的隋军步兵方阵,却只如惊涛拍打着磐石,丝毫无法动摇其半分。

江南军的骑兵在这块由巨大磐石面前,不断前进,最后还是被隋军步兵方阵,在那梯形斜线的大方阵前,不断刺出的排槊,如同地府的使者一样,不断的收割着这些骑兵的生命。

惊涛拍岸,却只是又溅起了,无数江南军乱军的鲜红血液!

而鱼俱罗带领一千重骑,六千多轻骑,让排槊阵对付那两千江南骑兵,用千余重骑终于冲开了江南中军的枪阵,在付出了几十名重骑,百名轻骑的代价后,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缺口,但是足以让后面骑兵趁势冲入。

本是作为全军先锋的重骑,反倒慢了下来,后来被轻骑赶上护住两翼,因为重骑的作用,只有冲锋起来,才是有威力的。

此时穿着黑色铠甲的鱼俱罗,看着在面前,露出了慌乱表情的江南士兵,手中的黑色马槊只是一刺,被重骑战马冲刺带动的雄浑力量,就毫无阻滞地贯穿了他的胸膛。

马蹄翻飞间,鱼俱罗手腕一转,人马已是如电般掠过,手中的黑色马槊只是一竖,便从那被槊刃刺翻在地的江南士兵胸膛里拔了出来,接着顺势画圆,拨开了射来的几枚箭矢。

“好强劲的臂力。”远处,江南军大将顾子元,看着当先匹马,直入己方枪阵的鱼俱罗,竟然连刺三人,马匹不停,不由惊呼道。

“将军等我。”见鱼俱罗的马快,竟然抢先杀入敌阵,韩世谔也是大喝道,他拨着战马,双手舞槊,竟是一连将四个身周的江南士兵横扫在地,马蹄践踏间将那四个江南士兵,踏得胸骨尽碎。

鱼俱罗和韩世谔几人带领的几千骑兵,一下子就又插入了江南乱党的中军枪阵,便立刻将打开的一点缺口,一下子又给撕裂了开来。

“给我放箭。”枪阵后方,看着前方士兵,居然被那万余隋人的骑兵一阵冲杀,就给搅乱了阵形,不住地往后退,顾子元对着犬牙交错,绞杀在一起的两军,停止射箭的弓箭手,大声喝道。

听到命令,那些江南弓箭手只是迟疑了一会儿,便在那顾子元的喝骂声里,引弓开弦,将大片箭矢抛射向了两军交锋的阵前。

拨开一阵急密的箭矢,鱼俱罗看到身后的几员偏将,已经带着几千骑兵结阵杀了进来,当下便朝不远处正在厮杀的韩世谔道,“韩将军,且与我去杀了那江南贼将。”说完却是马槊,指向了那些敌军弓箭后面,骑着马异常扎眼,那员江南将领。

“末将得令。”听到鱼俱罗在战场上的吼声,韩世谔抓着自己的马槊,接着就回身朝身后的韩豹等一众部下,大喊道:“兄弟们!都随我来保护将军。”说完,已是侧身伏在马鞍一侧,朝着前方策马而出。

取下马盾,韩世谔身后的一众部下,都是纷纷侧伏在马鞍旁,护着韩世谔顶着箭雨,策马冲杀向了江南军的弓箭手部队。

风灌在耳边,那啸声让韩世谔觉得,浑身的血在沸腾,在翻滚,在咆哮,今日就是他韩世谔扬名天下的时候,看着那员江南战将,韩世谔的眼中,仿佛有如赤红的火焰在燃烧一般,那种如同饿极了的野兽,看到肥美的猎物一般的目光,让每个看到他的江南士兵都是心中发冷。

接着似乎他们便忘记了结阵阻挡,任由这些个恶魔一般的隋人骑士从他们身边掠过,然后他们就被那些汹涌而来的重骑兵带飞,摔落在雪尘中,被数千只马蹄践踏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看到那支猛然间冲起来的隋人骑兵,居然一路杀到了自己中军的面前,顾子元不由大惊道:“来人啊!快给我挡住他们。”顾子元焦急地吼道,此时战场前方,他派出去的骑兵已经快要被那些隋军歩兵给杀光了。

鱼俱罗手中的马槊一挥,那中军的帅旗杆子,就被他一槊给劈倒了。

“将军,江南中军帅旗倒了,我们赢了。”李飞的身边,他的亲卫忽地看着前方那杆,本来矗立在江南中军的大旗,忽地斜着倒将下来,不由大吼了起来,“将军,那江南的中军帅旗真的倒了,倒了。”

听到那亲卫的吼声,所有猬集在排槊阵的大隋士兵们,一个个都是看向了那面在大风中跌落的江南中军帅旗,原本己经疲惫的身体,一下子又有了力气。

“兄弟们!给我杀,我们现在毎杀一个,都有一份功劳,那么到那时候,我们就是要官有官,要钱有钱,要娘们也就有娘们。”李飞狂喜着大吼了起来。

“杀!杀!杀!…”李飞身边的亲兵,先是齐声呼应了起来,接着附近那些士兵,也一起欢呼了起来,说完,就是一步一步的,将江南乱民给围了一个半圆。

而此时的江南中军,顾子元呆呆的看着一槊,将自己那个执旗的亲兵跟他的中军大旗,给拦腰劈断的隋人将领,一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