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闻言,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史万岁在开皇四年时,就曾经卷入过梁师彦谋反之事,差点丢了命,算是有前科的家伙,杨坚杀虞庆则其实也是在警告高熲,不要过度地参与储君之争,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认清形势,跟着高熲和史万岁一条路走到黑,没准自己的脑袋都不保。
半刻之后,只见韩世谔微微一笑,应道:“二叔!那种大功人人眼红,史元帅还要考虑到各位将军的功劳,还要考虑到平衡蜀王殿下在此役中的作用,当然,也要考虑到味县那里的善后之事,所以我就主动请命留下来了…。”
韩僧寿紧紧地盯着韩世谔,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小院,才转头看着韩世谔,低声又道:“小四!如果陛下问你宁州的事情,你千万不能这么回答,不然你自己可能会给牵连进去…。”
韩世谔惊讶的“哦”了一声,说道:“二叔!小侄说的是实话,并未欺瞒陛下,史元帅追击敌首时,小侄正率军留守味县大营,所谓的收金纵敌之事,小侄确实不知…。”
韩僧寿,摆了摆手,再次说道:“小四!可是你帐下的刘云将军夜会万智光,你也劝说史万岁沉金于江这些事情,你也难否认吗?陛下在万智光和史万岁的身边,可都是有眼线的,这些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
韩世谔闻言,微微一笑,笑着回道:“二叔!可是小侄跟史将军商量事情不假,却并没有参与他收黄金的事情,这种密商本就是出得我口,入得他耳,那些眼线应该是混在史万岁和万智光的亲兵护卫里,他们只知道最后是史万岁下令沉金的,至于小侄参与到何种程度,他们并不知晓,小侄仍然可以推说并不知此事…。”
韩世谔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二叔,正色低声道:“二叔!如今陛下所担心的,只是领兵的大将暗地里结党营私,或者是企图掌控军队,其实小侄觉得,像史万岁这样只是贪财的,陛下倒未必会真的起了杀心,除非他把宁州弄得不可收拾,需要大军再次出动,不然我觉得陛下,是不会像对虞庆则那样对付他的…。”
韩僧寿此时,冷冷地说道:“小四!你的分析不错,史万岁应该可以过关,即使是宁州叛乱再起,他也不至于丢了姓命,最多只是免官回家罢了,可是依你这个脾气,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就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韩世谔的心,猛地一沉,良久,才站起身,向着韩僧寿正色行了个礼:“小侄谨记二叔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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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谈一小会,才都笑着长身而起,只见韩僧寿把韩世谔送出了门,韩僧寿看着头顶那轮明月,对着着在门边的韩世谔说道:“小四!这几天朝中可能会有大事发生,你记着千万要明哲保身,不要轻易地卷进去,撑过这一轮,以后才有征战沙场的机会…。”
韩世谔闻言,也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应道:“二叔!您也多多珍重身体…。”
待从韩僧寿府上离开后,韩世谔径自回了自己的将军府,山雨欲来,大战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