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闻言,皆是大惊失色,纷纷急道:“啊!怎么可能…?这下可怎么办…?”
李靖的脸色,也是骤变,更是如遭五雷轰顶,大步上前将趴在地的韩广志,猛地一手提起,大喝道:“大帅到底是怎么了?快说…!”
韩广志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大帅他现在身中剧毒,西突厥的阿史那度达,亲统大军围攻我们小城,大帅与兄弟们,一起护送俺突围出城,只为向你报信…,他们…他们都…,呜!呜!呜!呜…!”
“啊…!”李靖顿时惨叫一声,差点站立不稳,但是他也是马上镇定下来,死死拽着韩广志,大声喝问道:“大帅!大帅!是如何说的…?”
韩广志那黑神一般脸上,尽是污血与泪痕,哭泣着说道:“大帅说…大帅说…让你不要带兵去救他,更不可挥兵攻城报仇,而是让你统帅兵马,连忙撤往凉州一带,汇同高帅共同退守玉、阳两关…!”
此时此刻,隋军的将士们,都是怒不可遏、或者悲痛欲绝,已是三军哗然满营震动!
“都给我肃静…!”李靖蓦然一声大喝,如同平空炸雷,训练有素一向唯军令是从的凉州军的众将士们,都是一下子安静下来。
“将令!放弃所有的辎重,只带必须的干粮,火烧营盘之后,全军北上,前往并洲一带,从西径关入隋…!”
众将闻言,皆是大吃一惊,惊讶的问道:“什么,北上?走并洲回家…!”
李靖此时斩钉截铁的大声喝道:“若有不服军令者,定斩不饶…!”
韩广志此时死死的瞪着李靖,仿佛从来就不认识他一样,在愣了半晌之后,他狂怒的跳起来,死死拽着李靖的胸甲,大声咆哮道:“姓李的!你这狗娘养的、白眼狼!我大爷的遗命,你敢不守?现在,要么,你带咱们杀回那小城里去,死也要跟大爷他们死在一起;要么,你就遵守大帅遗命,带兄弟们回撤凉州一带,保留实力回到凉洲,待来日再与大帅报仇,你现在这算什么!带咱们往北走,那里就是人的地盘,你要去投降的贼人,到他那当大元帅吗…?”
李靖他那面如铁石的眼中,却是有着泪花闪烁,只见他伸出双手,捉住韩广志雄牛一般的双腕,如同铁钳拗钢筋一般,一寸寸将他给瓣开,并且沉声道:“你再与我多争执一分,我们这些人,就会多一分全军覆没的危险!而且突厥人,既然敢对大帅下手,并且夜袭大帅他们,定然准备充分,若非动用五万以上的兵力,严密部署,他们不敢如此猖狂!此时,他们放火烧城,并且让你突围而出前来报信,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吸引我们这些人,前往大帅那里施救,我军若是前去,必定会中埋伏!如果我们顺路撤退,也是必中埋伏!他们的目的,绝非仅是谋害大帅,而是要生吞我们这两万人马!所以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唯有北一途远走大漠,出奇不意迂回辗转到并州,方才活命的可能…!”
韩广志闻言,此时气得大叫,指着他的鼻子跳脚大骂道:“李靖!你这个白眼狼、贪生怕死之徒,分明就是要北上投降!早知如此,俺就不害了许多兄弟,舍命护俺突围出来,陪着大帅痛痛快快血战一场,共赴黄泉也比跟着你这贼厮投敌卖国要强…!”
“再敢妖言惑众、乱我军心者,斩!左右!来人将其乱棍打出!传我将令,即刻火烧营寨,突围北上…!”